----只玩暧昧不上床----

  房门打开，一美女向我盈盈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面庞模糊，但身材姣好，还穿着渔网丝袜。
　　
　　没有言语，她开始悉数脱起了衣服，洁白无暇的肌肤，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她慢慢地揭开胸罩，弹出傲人的双峰是那么挺拔，于是我也不自觉的挺拔了。
　　
　　为了好好配合她的脱衣进度，我也不废话，迅速开始脱裤子。当我猴急地把内裤卸到一半时，突然听到原本沉静的房间里传来声响，是铁锁链拖着地板的声音。锁链？操，还跟老子玩SM？
　　
　　只见美女手中拖着条锁链慢慢向我移来。再一看她脸——苍白的脸上没有鼻子嘴巴，只有双没有瞳孔的眼眶……
　　
　　妈呀！
　　
　　梦醒了，娘希匹的还当是个春梦，咋地成恶梦了！
　　
　　不对？那锁链声还在？在寂静的夜里，还是那么的真切？
　　
　　我冷汗飙了……使劲给自己一耳光。
　　
　　好痛，不是梦！那声音确确实实的一直在响！不会真见鬼了吧！
　　
　　我不敢动弹，也不敢闭上眼睛，偷偷地环顾四方。
　　
　　咦，那声音好像是从楼下传上来的，确实是锁链拖地的声音。不对，好像还有点在撬锁的声音……是小偷在偷东西！
　　
　　我一个鲤鱼打挺走到阳台，循声望去——黑暗之中，看到一个身影蹲在摩托车旁在捣鼓着。
　　
　　妈的哪来的笨贼，偷车也劳驾专业点嘛，弄那么大动静，把老子的春梦变恶梦了！
　　
　　无名火起，随之邪念再起。
　　
　　拿起阳台的一个空酒瓶，淋漓尽致的往里面撒了泡尿，今晚酒喝多了，尿味挺臊全是精华，分量也足有大半瓶。嘿嘿，兄弟，我尿完了，该轮到你尿了……
　　
　　我随手把这瓶精华往那黑影身边一扔，酒瓶形成了一条美丽的弧线，挥洒着尿花“啪”地一下应声落地，玻璃碎伴着四溢的尿液散了一地。只见那黑影哇的一下坐直在地上，随之社区里起码响起了3种狗叫声，伴随着一楼大妈养的蠢鸡竟然开始打鸣了。那黑影吓得直哆嗦，忙起身连滚带爬的开溜了。
　　
　　哈哈，这小样估计得被老子吓出泡屎了。我在阳台得意的看着那笨贼的身影渐去，一边忍不住笑得人仰马翻。
　　
　　“哎！对面的，你还真能整呀。”一口脆生生的女声向我传来。
　　
　　咦？只见对面楼上的阳台突然开了灯，一女人穿着白色睡衣正背对着灯光看着我。披头散发的背光看不清面庞。
　　
　　操，怎么又见鬼了！我又是一愣。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不让人睡了！”一口浑厚的男中音彻底打破了我跟对面的对峙。
　　
　　对面迅速把灯关了，我也迅速回房把阳台门锁上了……不眠之夜啊，一看表，3点半了。天哪老子明天上班准得迟到！

　　不出所料，醒来的时候已经9点了。哎，无可避免地又要打车了！
　　
　　我住在城郊，是北城郊。上班也在城郊，是南城郊。10点上班，坐公交车倒是方便，起点站坐到终点站，摇晃1个多小时左右才能到。打车就安逸了，半小时能到，跳表30块大洋。
　　
　　反正这车打定了，我也不紧不慢地洗脸刷牙。临出门时还撒了把香水。喷香水的习惯是以前被女朋友逼着戒烟时养成的，烟戒不掉用香水欲盖弥彰，结果烟没戒掉，倒是三八的喷上瘾了，一天不喷还真难受。
　　
　　出了小区到路口，遥望一窈窕身影也在顾盼着。完了，这打车还得排队。
　　
　　上前一看，哦，这女生见过几面，应该就是跟我住一小区的。长得挺漂亮，骨感型美女。每次老子要打车时总能碰上，而且每次无论谁先等的车，我都会绅士的让她先打车绝尘而去对着她的背影YY。
　　
　　一看表9点半了。今天项目上甲方要来视察，迟到不得！
　　
　　我走到她身边，硬着头皮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你好……”
　　
　　美女一拧头看着我，估计她也认得我是同一小区的，稍微愣了下，礼貌地给我一个微笑：“你好？”她笑起来挺好看，有两颗特有亲和力的小虎牙，酒窝若隐若现。
　　
　　“额，你在等车吧？那个……我这边有点急事，一会能不能让我先截台车？”
　　
　　“我也有急事呀……”美女向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完了，碰到个不好说话的主，管他什么美女绅士的了，今天绝对不能迟到，只能暴力抢车了！我在心里暗暗下了狠心，把步子迈前了点，准备占据一个抢车的有利位置。
　　
　　“这样吧，看你也不像坏人，一会来车了，我们拼车坐吧。我到北京路，顺路吗？”我突然错觉这美女头上有一圈光环，天使啊！
　　
　　“哦哦，我去北城路。太顺路了！”我这才把心里的大石头卸下，好在今天穿得人模狗样的不像坏人。趁着天使继续顾盼的士的时候，偷偷地打量着她，还真是个美女，化着淡妆，皮肤很白，个头不高目测是1米6，胸部不大目测是B杯，但整体比例不错，穿着牛仔短裤，特显腿型修长。我心里突然冒出2个字——“艳遇”！
　　
　　车子来了，我帮她打开后车门，送她上车后正准备开前门，司机说道：“兄弟，前门坏了，你坐后面吧。”操，我今天出门是不是踩了狗屎？能有这般狗屎运？
　　
　　我抱着感激的心态假装责怪着司机的破车，一边抱歉着进了后车门：“不好意思哈，挤挤吧。”
　　
　　天使一边说没事，一边把向里面挪了挪。
　　
　　一路上我一直目视前方，虽说很想瞄瞄她修长的大腿又没那贼胆，在心里想象了起码100句搭讪的话，但连开口说声“今天天气不错”这类型的傻话的勇气都鼓不起来
　　
　　倒是她首先打开了沉默，而且语出惊人：“昨天晚上，你那一酒瓶砸得真好玩。”

　　“啊？”毕竟刚起床，我一愣，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觉得还似在梦中。
　　
　　“你是不是住在二单元6楼？我住你对面楼，7楼。”
　　
　　“啊？”迟钝的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就是昨天晚上在对面拉灯吓我那人？”
　　
　　天使瞪大了眼睛充满疑惑：“吓你？好像是你吓人吧？”
　　
　　“没，昨天夜深我没看清你脸，加上之前做了个恶梦惊醒，再看到你披头散发的愣是以为又见鬼了我。”我上下打量着天使，这头发梳理后的效果确实是不一样啊，起码不像贞子了。
　　
　　“哦，呵呵，昨天晚上我也是被那小偷惊醒了，在阳台上看着又不敢叫出声。幸好有你那一啤酒瓶子下去，吓得那小偷屁滚尿流的。真刺激！”天使兴奋得手舞足蹈的。
　　
　　“不对……你是说，你早就在阳台上看着了？”我脸一红，她该不会看到我掏出的工具吧？
　　
　　“嗯是呀，我看到你从房间出来，也没开灯，站在那半天不动。我还以为你也害怕不敢声张，谁知道你扔了瓶啤酒下去。嘿嘿你这见义勇为还报废了瓶啤酒呢，可以向公安叔叔申请赔偿。”
　　
　　我心里暗吁一口气，幸好没看清楚我撒尿，太毁形象了。转念一想，脱口而出：“不对，那么黑，你怎么能认出是我？莫非我像那漆黑中的萤火虫那么出众？”
　　
　　“少自恋了你！我认出你有三个原因。”天使斜了我一眼，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啥，啥原因来着？”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难道这美女一直都在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我？这就是传说中说的那种柏拉图暗恋？我不禁想马上撒泡尿照照自己，原来以往的自卑是我的无知，原来平凡的我在天使眼中也许并不平凡，原来以前老师跟我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不是在忽悠……
　　
　　很可惜，天使没让我继续自我感觉良好下去：“一，因为我搬进来住了1个多月，晚上只要你房间灯亮着，那你放的音乐就能飘满社区，吵死人！还要吵到12点以后！二、我暂时还没装电脑，喜欢坐在阳台上看书发呆，偶尔能看到你穿着裤衩在阳台上晾衣服还若无旁人的吼两句难听的小调！”
　　
　　“太打击我了。”想到我穿着裤衩扭着屁股一边吼歌一边晾衣服的丑态，我心一酸，想挤点眼泪珠子，可惜岁数见长这脸皮也见长了，泪腺也随之退化了。
　　
　　“三、算是你的优点，偶尔能在路口碰到你跟我一起等车，你都会让我先截车。这也是我今天肯让你跟我拼车的原因。”天使算是给了我一个安慰奖。所以说，男人有点风度，关键时刻还是能起点作用的。只是100次的风度也未必能换来半次回报。
　　
　　“好了，师傅，就路口那停一下。”车子一停稳，趁着我还在发愣，天使下车了。临了弯腰在车窗边跟我挥了挥手：“谢谢你今天请我坐车哈，拜拜。”
　　
　　司机一听到拜拜，就马上加油开动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去了十多米，车厢中只留下她淡淡的香水味。我只能回头看到她的身影走进了中诚国际……
　　
　　太失策了！坐了一趟车下来，说是拼车坐，实为我买单。钱倒是没关系，关键是名字没问到，电话也没问到！完了完了，这艳遇白遇了！还好，起码知道她在中诚国际那上班。5A写字楼啊，那是本市白骨精聚集地啊！老子从前也是那的一份子啊！

　　钻出车门，刚好10点。我抖擞了下精神，步进销售中心。
　　
　　白勇已经站在销售前台，背着双手跟前台的销售员打情骂俏着，一看我来，他的脸就拉了下来。兴许没人跟他说过，他天生一副马脸，这一拉脸就更难看了。
　　
　　白勇何许人也？深圳总部调配过来把我踢掉坐了总监位置的人。不光长了副马脸，这马屁拍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当然，也得看是谁，看是我嘛，只会狠狠地鞭策。
　　
　　“白总监，视察工作来了？”我挤出了点笑容。
　　
　　“我说小蓝！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开发商的集团老总要来视察项目！你看看几点了？”白勇夸张的指了指他的破表，精工表而已，小日本的便宜货。至于吗？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蓝，吗的好像要显得自己比我大很多高级很多的样子。“10点呀，我们项目是10点上班的。”我也把自个的表一递，欧米茄，淘宝上500买的，以假乱真。
　　
　　“好啊，你们项目还挺特殊的，总部都是9点半上班，你们10点！”马脸看到我的欧米茄，脸拉得快掉到胸口了，气死你个小白，我心里乐呀乐呀。
　　
　　我不亢不卑的保持着职业微笑：“白总监，我这边跟你解释一下。一是这边的开发商是10点上班的，而且一般他们都是10点半才陆续来到，我们提前太早来也没人对接工作；二是这边是近郊，可能本市跟深圳还是有点区别，一般11点时没什么客户的；三是我们的工作人员都住得比较远，早出晚归的也影响他们的……”
　　
　　白勇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的说话：“小蓝，你这个态度，这个态度是作为一个管理层该说的话吗？这是推脱！你不能来得比甲方早一点吗？没有客户，没有客户你们不能先做好清洁整理好仪容喊喊口号吗？”
　　
　　“是！”我立马挺了挺身板，转身大步迈向销售前台，夸张地吼道：“精神点！所有工作人员前台集合！”
　　
　　这边项目的工作，除了对接好甲方做好策划，其他一般的这些屁事我也从来不管的，我要管了，还要销售经理销售主管来干嘛？这边上班的其实都知道我的德行，偷偷笑着站成了一排。
　　
　　“我们是翔宇人！我们是专业地产精英！我们为房地产开发商提供最有效的策划思想和营销服务！客户认可，翔宇成功！”随着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家嘻嘻哈哈的跟我把口号喊完。说实话，这口号真恶心。进翔宇2年多我就没喊过两次。
　　
　　“好了好了，小蓝，你来一下。”白勇不耐烦的向我招招手。
　　
　　“小蓝，嘻嘻……”销售员蒋蓝蓝偷笑了一声，一般售楼部叫小蓝就是在叫她。是呀，我蓝宇还真没碰到过叫我小蓝的主，翔宇的老大袁总是叫我全名，开发商的老总们是叫我蓝经理。娘希匹这白勇是他吗总监当傻了，当众给我掉面子。
　　
　　白勇把办公室门关上就劈头盖脸的一顿：“你看你怎么带的兵！销售人员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白总好大的官腔！”我觉得我已经难以克制了，一时间发配边疆一个多月的郁闷从胸腔里直冒上来：“我到这边才多久的时间？前任项目经理也是深圳总部调来的吧？狗屁不通的水平直接被甲方投诉赶走了，留下个烂摊子公司就把我派来。我来时是什么环境？10个销售人员9个是关系户！这个是甲方某某的女儿那个是袁总的亲戚，怎么管？再说，这也轮得到我管吗？销售经理是干嘛吃的？话说回来，销售经理杨佳现在还没来！”
　　
　　白勇看我冒了火，也不敢再造次，连忙摆手说道：“别激动啊蓝经理，我这不是来这边支援你们的工作吗？无则加勉有则改之！你还年轻，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啊，这边的环境可能苦了点，你要挺住啊！”
　　
　　看来人当了屁大点官，就总能不自觉的冒出这样那样的官腔。还好我没被同化，一直难以学习这样的嘴脸。我压了压火，掏了烟给他递上，自顾的点了烟又把火机放回兜里。心里闷得慌，这一发泄出来，吼得天花板都震了震，估计让外边的姑娘们看热闹了。
　　
　　白勇看我没给他点烟，有点无趣，一边掏出火机点烟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估计在心里说：蓝宇这人也没救了。
　　
　　这时，杨佳带着灿烂的笑容和她那香奈儿香水味推门进来。一看我们这架势，楞了楞，说道：“白总，您也在呀。”
　　
　　“小杨，来了呀。哎呀，你们这边今天有重要领导来视察，我就过来看看能不能给你们这边一些支援了。”白勇打了个哈哈。这厮不提杨佳也迟到的事，也丝毫不提刚才跟我说到得销售人员的懒散问题，甚至还殷勤地跟杨佳嘘寒问暖。
　　
　　在职场，女性的优势确实比男性的大。咱带了把，就得多担待着。

　　蒋蓝蓝推开门探进了脑袋，颇为紧张地说：“开发商的领导来了。”蒋蓝蓝是项目里唯一一个没有后台背景的工作人员。人比较勤奋，倒也乖巧单纯，没有得罪什么人，在同事圈里混得不错，就是喜欢凡事都大惊小怪一番。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跟白勇和杨佳一道走出办公室。再一看杨佳，还是穿得那么花枝招展跟个小姐样，没换上工装。虽然不知道杨佳是什么底细，但我知道翔宇多年来的斗争之下，就她那点业余水平还能呆在销售经理这个位置上，就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白勇看到了都没说什么，我也犯不着明着得罪人。
　　
　　“这是我们集团公司的彭总。这个是翔宇经纪公司的蓝经理、杨经理。”甲方项目总监刘总引见了一下双方。我特意把白勇晾在一边就直接跟彭总握了握手：“您好彭总，欢迎您来到领秀新城视察工作，希望您多给我们提出指导意见！”
　　
　　白勇囧在一边，等我们双方握手问候完了，才挤了进来伸出右手：“您好彭总，我是翔宇经纪YY市的区域策划总监，我叫白勇。”在他从我身旁擦过的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汗味，还看到他皱巴巴的衬衣没有束好，漏了一截在裤子外，裤子不大合身，绑上皮带后腰围皱出几个窝窝……
　　
　　太毁我们房地产从业人员的形象了！我一直鄙视袁总的招聘眼光，女的他喜欢找些漂亮不实在的花瓶，男的他净找些低成本的业余人员当然我是例外。其实衣帽取人是基本的招聘标准，从衣着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水准。房地产这行，也就是社会上所说的阴暗处的暴利行业，在里面混个几年，不说房车都有但起码那身行头还是能跟上的。不说追求什么品牌，一套拿得出手的合身西服，一双永远保持一尘不染的皮鞋，一条笔挺得体的衬衣，这是最最基本的。就白勇这身，有个总监的样子吗？
　　
　　杨佳先给彭总简要介绍了一下沙盘，彭总背着双手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皱着眉头。杨佳讲解沙盘其实还没蒋蓝蓝讲得好，管理不行，业务也不行，每天就会窝在办公室里玩QQ斗地主。关键时刻就丢人了吧。我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乐呀乐，一边时不时的帮她补充。随后又跟着彭总一行参观了样板房和工地现场。去工地现场前，杨佳还忘了让大家带上安全帽，我也是临到工地才想起，忙偷偷给蒋蓝蓝发了短信，一边站在工地外先挡着众人给大家简要介绍客户情况。一会蒋蓝蓝带着几个保安匆忙把安全帽送来才算给我解了围，彭总向她点了点头：“嗯，小姑娘挺细心的。”

　　会议室，气氛凝重。我们仨和蒋蓝蓝等几个骨干销售人员坐在会议桌的一边，对面是甲方项目部的人。中间主席位坐着彭总，掏出了软中华自顾的点上，也没说话。
　　
　　足足安静了5分钟，彭总把烟一灭，打破沉静：“今天我来到这里，首先看了看项目工地，首先我要拍工程部的板子。这个施工进度怎么回事？”
　　
　　工程部王工刚想辩解，彭总把手一挥：“先等我说完问题，你们再一条一条的把问题给我理清楚！物管部，保安和保洁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我怎么看到样板房的保洁没有把客户留下的烟头及时处理掉？”
　　
　　彭总把矛头又指向了营销部：“小刘，围墙外的广告包装已经褪色了，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没看出来？还有售楼部的销售人员，一个个的精神面貌这么差，怎么接待客户？最重要的是，这个月的业绩，请你们看看？2008年9月1日截止至今天9月23日，成交量才6套！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旺季，你们竟然连两位数的销量都没达到！”
　　
　　彭总在指桑骂槐，虽然话是对着刘总说的，话中骂的就是我们，其实也没骂错。
　　
　　全场都低着头等着挨批。彭总数落完了，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好了，现在轮到你们解决了。请大家听清楚，是解决，不是解释！”
　　
　　白勇自信满满挺身而出，他应该忘了董存瑞虽然当了英雄炸了碉堡但把自己也壮烈了。“彭总，这个月的销售情况不乐观，客观上是受到国际金融风暴的严重影响。这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影响面太大了，我一个月前在深圳，那边的市场也是一片惨淡萧条。”
　　
　　“白总监，我说过，我需要的不是解释，是解决问题！”最后4个子彭总加重了语气。“再说，国际金融风暴确实对本市地产市场是产生了一定影响，但这种影响会大到这么少的客户买房？刚性需求不存在了吗？还有，不要拿本市这样的三线城市跟深圳对比！”
　　
　　白勇小脸刷白。足足憋了半分钟他才结结巴巴地接上话：“现今客户对本项目的普遍反映是价格过高，无法接受。加上万科也开始大打降价牌，全国一片楼价声讨声。这段风暴只是个开始，我们应该打出降价牌，先迈出YY市地产市场的第一步……”
　　
　　“降价？降多少？降500？客户不接受还是觉得贵怎么办？不满意再降1000？随着降价，你有考虑到项目的市场形象受到多大影响吗？还有，你们深圳公司的，是不是都喜欢扯着万科这些知名开发商的大旗来跟风和思想？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在YY市，他们的做法能否走得通，而在我们公司，又有没有万科那么强的实力去玩？玩不玩得起？”彭总这话丝毫没有给我们留面子，在YY市混了十几年地产，彭总从一个农民做到YY市首屈一指的开发商老总，可不是白勇这种只会搬深圳吹万科的人能糊弄过去的。
　　
　　白勇哑巴了。
　　
　　万众期待的我终于出场了：“彭总，白总监这边的意思没说清楚，我补充一下。”我轻咳了一声：“而今的价格，因为对比一期调高了1000元，确实使很多客户无法接受。现在金融风暴已经对国内一线城市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虽然YY市的地产市场暂时还没有出现大幅度降价，但众多客户都已经在持币观望了，就在这种观望气氛愈发凝重的市场环境下，总会有一批开发商扛不住资金压力出来降价的，有了第一个，就会出现一大批！据我所知，距离我们项目不足1000米的景致花园，原本售价就比我们低500元左右，而且他们开发商现在很缺钱，连工程款都是施工方全额垫资的，相信不久他们就会扛不住要降价了！到时候，可能情况比现在还要严峻得多！甚至可以说项目需要付出更大的降价幅度也无法达到现在降价的效果！”我的话只说了一半，顿了顿，看了看彭总。
　　
　　“你继续！”彭总眉头依然紧锁，单给我扔了根烟。
　　
　　荣幸呀。我有点得意的把烟点上，继续说道：“问题是，如何在不影响项目形象的前提下去降价，还有，降多少才是个合理的幅度！我的建议是价格不能明降，而是暗中给折扣，对比景致花园的价格，我建议是9-93折，这样的折扣可以达到与这个直接竞争项目的价格持平，以团购的形式进行打折。现在开始启动几项工作，一是应该着手跟各大媒体和单位合作，高调组织团购活动，而这个团购，其实只是个幌子，其实只要是意向客户，经由我们销售人员的自行安排组织，编入团购名单，让他们也享受这样的折扣。这样的活动可以拉到更多市场新客户，还可以对之前因为价格问题而观望的老客户进行收网。二是，针对项目一期的客户，以至贵公司在YY市开发多年的多个项目的老客户进行短信及电话宣传，凡老客户带新客户成交的，即可获得数目可观的现金奖励，让更多的人成为我们的销售员，类似传销吧。三是启动项目附近的一些学校及企事业单位的直销宣传工作，项目宣传单及小礼品覆盖周边3公里范围，走出去，拉进来。四是项目的推广方式需要改变，之前的主要推广渠道集中在报广上，报广的成本太高，而且现在YY日报上太多地产广告了，投入的费用都是打水漂。现在的市场环境下，应该把这一大块的推广费用，集中到举办一些大型公关活动上，同时要启动YY市下面的县份上的推广活动，县份上的客户是我们近期应该充分挖掘的购房力量！其他的，现场销售人员的管理，以及现场的包装，存在的一些问题，我们会积极改进。”
　　
　　“9折……这个幅度大了点。这个价格问题我们这边再研究一下。但是蓝经理你提出的这几个方法，可行。请贵公司尽快形成书面方案给我们提交。”彭总紧锁的眉头逐渐散开，我心花怒放的给了他一个职业微笑：“具体执行方案下周一可以提交给贵司。”
　　……
　　
　　散会后。白勇拍了拍我肩膀说道：“还是老弟你对YY市的市场了解啊。这个方案，周六前完成，MSN传给我，或者发到我email，OK？”
　　
　　我保持微笑，不置可否。我日，深圳总公司的鸟人就这德性，貌似距离香港近点就成香港人了，一是喜欢说话带点洋文，二是喜欢用MSN装逼。老子的案子从来都是直发老袁审批的，跟我指手画脚的，你算哪根葱，发你个大头鬼！

　　下午白勇把每个工作人员都单独叫到办公室里谈心。我在一旁玩着电脑，看他表演。
　　
　　看来白勇确实是个当官的料啊。撇开水平不说，他说什么话都是打着官腔，张口闭口就是“我在深圳那时……”“我去香港那时……”，还带点洋文调调。他倒是还有个闪光点，就是我到项目差不多一个月才弄清楚的人事关系，他这个才来过两次的人，就弄得一清二楚。关系铁的，像袁总的亲戚，甲方某总的女儿，他是和蔼可亲的嘘寒问暖；关系一般的，像甲方某某工作人员的亲戚，他就恩威并重，3分鞭策7分肯定。
　　
　　最后一个给他谈心的是蒋蓝蓝。白勇应该也知道蒋蓝蓝是这里唯一的没有背景的人，这厮全面鞭策，看到的没看到的，把所有销售部的问题全部都指向这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最后说道：“你说今天，你看你那嘻嘻哈哈的工作态度？还有，进工地的安全帽等我们快进工地了你才送来？不是明文规定了任何人出入工地都必须带安全帽的吗？今天彭总来了你才临时想起，也就是说平时客户来的时候，你应该多半是忘记让他们带安全帽的吧！”
　　
　　真他吗小题大做。况且，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忘了这事，包括我也只是临时想起的，白勇就能把这点屁事完全问责到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身上。
　　
　　说着说着蒋蓝蓝就委屈的哭了。她不算个漂亮女生，倒是一张婴儿肥的娃娃脸上挂着泪珠是我见犹怜。
　　
　　我给蒋蓝蓝递了张纸巾，跟白勇说道：“行了白总监，今天要没蓝蓝送来安全帽，估计我们光头步入工地又要成为一条彭总批评的罪证。你不觉得这样那样的销售问题，是管理层的问题吗？这是没带好兵的责任呀。当然，我也自我检讨一下，毕竟我是策划出身，销售的很多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来，刚进场也有很多情况不了解也正在调整。项目存在的各种问题，不是说今天才出现的，翔宇进场1年多了，从策划、定位到营销执行，各环节都有很多问题，以前房子好卖倒也忽略不计，现在顶不住市场压力了，这些日积月累的问题就不断地暴露出来。”
　　
　　“那你解决问题呀。不要推脱！小蓝，公司让你过来，就是来救火的！有什么需要，you can tell me！我反应上去，总部公司的技术资源全部都可以调配来这边support！”
　　
　　“什么？塞波特？什么意思？”娘希匹的我真想抽他几耳光，知道老子没文化还跟老子说这么高级的洋文！
　　
　　终于让白勇找到机会鄙视我了：“支持的意思！小蓝你大学时的英文是怎么学的？你是在YY市呆久了没有跟上总部的脚步啊！在深圳公司就没有几个人的英文会拉下水平的！”看他那兴奋劲我默默地把“支持”两字记下，趁他不注意就阴暗的上网查了下翻译，貌似就是support没错？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蓝蓝看我那熊样，挂着眼泪又吃吃的笑了起来。
　　
　　“严肃点！蒋蓝蓝你先回去吧。”白勇趁蒋蓝蓝起身跟他擦肩而过时扶了一把她的腰，语重心长道：“蓝蓝我这是在鞭策你呀，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争取做到项目最TOP的置业顾问，come on！”看他那副德性我直接想晕菜，干嘛不说a za a za fighting或者干巴爹？
　　
　　蒋蓝蓝走到她身后时把眼泪抹了抹，临了又转身对着白勇狠狠地做了个鬼脸，又调皮的向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开门出去。
　　
　　“对于这个项目我这边还没有什么具体想法。当然，大刀阔斧的调整势在必行。”我没跟白勇透露半点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必须要等到袁总月底从深圳过来视察时我当面跟他汇报。其实到项目的这一个多月，我心里已经盘算好整改思路，而且必须要得罪很多人。这种不计后果为了工作而工作的作风，可能也会把自己也弄成万劫不复。
　　
　　“good！有决心是好的。今天这边的情况，我会如实提交report给总部，当然是实事求是的反应情况和问题，让总部给予这边更多的……支持，额，希望小蓝你这边不要介意。”白勇应该原本计划着又要说“塞波特”这个词，但是考虑到跟我这样的文盲没必要再说那么高级的英文了，所以顿了顿就还是说了中文。多好的人哪，多懂得理解人关心人爱护人体贴人照顾人哪！我泛着泪光看着他头上有没有出现光环，谁知发现他顶着一坨牛粪。
　　
　　鬼知道他的“滤泼”会怎么把老子过滤和泼屎了。这厮“滤泼”的不厚道那是全翔宇知名的，我这个月的奖金估计又得缺斤短两了，可怜的银啊……

　　下班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饭也没吃，直接带了两盒泡面。
　　
　　家里阳台的窗子是一直打开着的，房间的窗子之前我蒙了层玻璃纸，以防自己看毛片被外面看到。我拿着小刀猥亵的在房间窗纸上挖了个小孔，对眼往窗外看，刚好可以看到对面天使的房间，天气未晚，对面还没开灯，不知道天使回来了没有。
　　
　　煮了开水泡了面，我打开电脑开启音乐百般聊赖，一边以每分钟6次的频率偷看窗外。音量调得比以前还大，为的就是能吸引天使出来，哪怕她出来骂我扰民。
　　
　　泡面吃完，天色已黑。天使的房间还是没有亮灯……
　　
　　我失落。接踵而来的是天花乱坠的感伤，继续下去就是意乱，意乱完了情迷，情迷过后就想失身，只能求助于珍藏的小泽玛利亚。我承认我猥亵，想天使时竟然去看小泽玛利亚，怎么说也应该看点清纯型的嘛，可惜之前珍藏的小泽圆染毒后被吧唧了。
　　
　　以快进只看精华的效率看完了5部小泽玛利亚，对面还是没有亮灯。我崩溃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单相思？算了，洗澡去。
　　
　　我这人健忘。洗完澡后，完全忘记了对面天使的存在，一如既往的穿着裤衩到阳台晾裤衩。当我踩上板凳跟着音箱里的窦唯唱道“幸福在哪里……”时，动作定格了——我看到对面的天使正看着我……
　　
　　当时我的表情僵硬，保持着裤衩举过头顶的动作，肢体定格了足足5秒，阳台灯泡昏黄的灯光洒在我瘦弱膀子上，样子实在滑稽。天使看我在那僵硬着，实在忍不住就笑得人仰马翻的。
　　
　　“操，笑啥子，没见过男人晾裤衩吗？”我脸一红，迅速把裤衩晾好从板凳上下来，用阳台遮挡住我的下半身。
　　
　　“哎对面的，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天使拉了张椅子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我。我没带眼镜，她还是像昨晚一样背着光看不清面庞，当然头发不凌乱了，加上我已得知她的美貌，所以在我眼里她现在不是贞子了，是个朦胧的天使。
　　
　　“大热天的，一个大男人光个膀子又怎么了？你不服？不服你也光呀！”我的流氓本色呀，回来了回来了！
　　
　　“臭流氓！”天使随手揉起手中的纸巾像我砸来，当然在距离我好几米时纸团就飘落了。
　　
　　“哟呵！我记得我大学那会，不少美女就这么给我砸情书的。感情妹妹你也好这口？”夜黑风高，万家灯火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真的不错！
　　
　　“你就臭美去吧你！”
　　
　　其实就这么对着阳台的说话，在月光下倒是别有一番风情，那也就是我读大学时才有过的浪漫情景。这时得以重现，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而后发现周围有几户人家已经开始向我这边探头探脑的了，百般无奈之下说道：“报个姓名，留个电话！我功力不够，玩千里传音太耗内力！”
　　
　　“我不！怎么了，还嫌丢人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跟我就这么保持距离，你穿条裤衩跟我坦诚相见，赤裸裸的对话多好呀！”这个小妮子说话还真不注意影响啊，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怎么能当着满社区的姑婆姨妈们说什么赤裸裸的对话呢？
　　
　　“行，不说了，我回房就寝了，夜已深，姑娘注意休息。”我对她一抱拳，转身就回屋里去了，把她晾在那边。
　　
　　回屋里我马上带上眼镜透过窗孔往外一看，天使正借着阳台的灯光在看书，时不时偷偷地看看我房间，脸上带着一点期待一点失落。对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凭这一点点的期待和失落，就凭她暂时没电视没电脑没男人的在阳台上寂寞难耐，老子希望大大的有！
　　
　　我连忙换了身衣服，临出门时又折返了，狠狠地喷了几下香水，又匆匆忙忙的下楼去了。我承认，我三八！

　　飞奔到一楼，我只用了59秒。
　　
　　借着社区昏暗的灯光，我摸索着天使给我砸的那纸巾团，找了半天才找到。拨弄了一下，上面没沾上什么鼻涕鼻屎的，也就是天使擦汗用的。我承认我猥亵，禁不住把纸巾放到鼻前轻轻一嗅，一股清香。所以说中国的词语就是博大精深啊，这美女就是“香汗淋漓”，男人就是“一身臭汗”，多贴切实际啊，换我擦汗的纸巾让条狗闻一下它也得晕菜。
　　
　　再飞奔到她住的7搂，我用了1分11秒，气喘吁吁。
　　
　　还真是老房子啊，用的竟然还是古老生锈的拉闸铁门。我顾不上喘气，马不停蹄地敲了敲门。
　　
　　“谁呀？”我听见房门里拖鞋声向我走来。
　　
　　我捏着鼻子说道：“抄煤气表的。”
　　
　　天使大大咧咧的把木门一打开，一看是我吓了一跳，忙把门关得只留一线，用门挡住了自己的身子。“是你？”
　　
　　嘿嘿，档也来不及咯。就在开门关门的那一瞬间，我已经近距离扫描了几道，这丝质睡衣还是比较透的，透着光滑的皮肤，隐约现着姣好的身材。
　　
　　我扶了扶眼镜，很认真的说：“嗯，今天换我来抄煤气表了，你这煤气欠费了！”
　　
　　“去你的！上个星期才刚交的煤气费。”天使顿了顿，杏目一瞪：“不对！什么换你抄煤气了，装什么蛋呢，大半夜的你跑上来干嘛？”
　　
　　“嘿嘿开个玩笑嘛。怎么，你就准备让我这么站在外边喂蚊子？也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活该，我们可不太熟，没什么事那就先这样了。”天使作势就要关门，我看得出来，只是作势，并非真要关门。
　　
　　“哎！”我把门一档，“找你确实有正事的，你等我把话说完呀！”
　　
　　“说，你还能有什么正事？”
　　
　　“你刚不给我扔了情书吗？我这屁颠屁颠的去捡来一看，发现上面没字。就给你送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扔错了。”我把纸巾给她一递。
　　
　　天使无奈地笑了：“我说你这人还真无聊呀！”
　　
　　“我懂了！”我若有所思。
　　
　　看我一反嬉皮笑脸的做沉思状，天使就纳闷了：“你懂了？懂什么了？”
　　
　　我还是保持着一本正经道：“以前我问别的女生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如果她一沉默，我就急了，说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所以你给我扔的这就算是无字情书？暗示我你这就算答应了？”
　　
　　天使估计也给我惹火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这回她是真要关门了，我赶紧挡住。
　　
　　“我没恶意的姑娘！就是想问个姓名电话”
　　
　　“得了，查煤气的换成查户口的了。”看我把门挡住，天使也实在没辙了，双手撑腰做泼妇状，看样子是准备要跟我开战了。
　　
　　“说对了，就算让我在这喂一晚上蚊子，我也必须得把你的户口查到，这是居委会交给我的任务！”我把我名片给天使一递，“这我的工作证……”
　　
　　天使囧了，接过我名片：“蓝宇，翔宇经纪，策划经理，中诚国际16楼？那不就在我公司楼上呀。”
　　
　　“是呀，你看这不就是缘分吗？”其实我一直觉得缘分这两字忒土，泡妞时说缘分就像吃饭时说蹿稀那么恶心。“一个社区生活，一路坐车上班，一个写字楼上班，一起上下电梯……”
　　
　　“得了得了。”天使表情缓和了点，起码名片上也证明我算是个正经人家了，加上蓝宇这名字多诗意多意境呀，一看就知道我爸妈有文化。“我叫何琴，电话是13……”
　　
　　“哎你等等。你看我这急匆匆地串上串下的，手机忘带了，脑子也不好使，你给我电话响一个？”
　　
　　“爱记就记不记拉倒。”天使给我报了一遍电话。“好了吧，你任务完成了，这回关门你再挡着我可要喊人了！”
　　
　　我摊开双手做无奈状，标准的深圳公司学老外做的那套动作，看来我还是被公司的人同化了不少，鄙视自己。
　　
　　天使轻轻把门关上了，“咔”地一声还反锁了。得了，她没摔门证明她起码对我不反感。

　　回去的一路上，我一直默念着她的电话生怕记漏了，以至认错了楼层，把钥匙插到了我楼下的的房门，一边默念一边死命的摆弄门锁。主人把门一打开：“干嘛呢你！”看他眼神把我当贼了。好在他认出我是住楼上的，不然可能我会换来一顿暴打。
　　
　　终于打开自家房门后，我一拍脑袋，完了，号码又给记乱了！猪脑子啊！
　　
　　马上拿纸笔把印象中的号码写了下来，模模糊糊地写了3个类似的号码。照着号码拨了一通，前两个都不对，求神拜佛的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只“嘟”了两声对面就接了：“不错呀，蓝经理，还是有点记性的。”
　　
　　我感动得直掉鼻涕：“该忘记的我不想起，该记住的我忘不了！咦？你也挺积极的嘛，我名片刚给你，这么快就把我号码记上了？”我抓住一切机会提醒对方她对我是有好感的。
　　
　　对面哑巴了几秒钟才强词夺理道：“就是赶紧记到手机了准备设为黑名单做好防火墙！”
　　
　　我走出阳台，没看到何琴在阳台：“你出来阳台啊。老在窝里干嘛呢？快出来晒晒月光。”
　　
　　“怎么？你不是说我在阳台你就见鬼了吗？我这女鬼还出来吓人干嘛？”
　　
　　“嘿嘿，这么有气质的女鬼我倒不介意每天挨吓个十次八次的，出来嘛。”漂亮女人你要说她有气质比说她漂亮要有用得多。
　　
　　何琴出来了，微风吹去，白衣飘飘，美极了，我醉了。
　　
　　“说话呀，我出来了呀。”何琴正看着我。
　　
　　“哦，被女鬼吓呆了……”我咽了咽口水，“你每天几点上班？每天都打的？”
　　
　　“你要天天请我打的我倒不介意。我9点半上班，都是坐公车的。只有迟到才打车，你呢？”
　　
　　“现在我在南城路的一个项目驻场，10点上班。也是迟到了才打车。你去中诚国际是23路车吧，我坐26路，倒是没办法一路了。这么着，你以后要迟到了，给我电话，我们拼车走。”
　　
　　“你白痴呀，要我迟到但你早走了坐上公车了怎么办？”
　　
　　“那我下公车，打车回来接你！”我咬咬牙，多有气概啊！
　　
　　何琴笑道：“行，你说话算话，别给忘了哈！好了，我这边要洗澡休息了，改天聊吧。”
　　
　　“好吧，对了姑娘还没男朋友吧？”
　　
　　“嗯，这个问题以后再回答你。晚安吧，挂了！”何琴向我遥遥摆了摆手。
　　
　　目送何琴进屋，我轻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更加空虚——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玩这种游戏有什么意思，追求追逐的乐趣？为平淡枯燥的生活加点催化剂？真追到了怎么办？抑郁或者放纵自己的欲望？又怎么去承担责任？我不敢想下去。遥想远方的林芊芊，我们坚守的“爱情”两字那么多年，是否真能无坚不摧？轻言永远是可耻的，谁能看清永远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