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1153回复:1

当前乡土文学的困境与出路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09-05-14 21:15
当前乡土文学的困境与出路

                             马平川

    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是全面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必然要求,是落实科学发展观的重大历史任务。对我国这样一个有9亿农民的农业大国来说,“三农”问题成了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难点和重点都在“三农”。正在变化和发展中的中国农村,再次成了整个社会的关注的新热点。任何文学都是社会生活和时代精神的反映。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为“三农”文学的繁荣和发展,带来无限广阔的创作资源和美好前景。深入农村,聚焦农业、关注农民成了中国作家当前的主要行动。从而引发了文坛“乡土叙述”的高潮。从总体上看,这些作品在思想性和艺术性上都表现出比较高的起点。放在当今中国乡土叙事的背景下来考察当前“三农”文学创作,毋庸讳言,也暴露出明显的不足和缺陷。当前“三农”文学要深入乡土,回到粗糙的地面上来。进一步探究乡土生活纷繁嬗变的深层本质,感应农民生存现场的整体脉动,丰富和拓展人们对“三农”问题的独特理解与感悟。

    纵观现当代中国文学发展的历史,许多优秀的作品都是作家思想感情与创作灵感为时代和生活深情感召的产物,也往往成为时代进步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标志。《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暴风骤雨》描绘了一幅解放区土地改革翻天覆地的壮丽画卷;《创业史》展现了农民在农业合作化运动中错综复杂的社会及尖锐的矛盾冲突所形成的行动、思想和心理的变迁;《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反映了我国农村70 年代的社会风貌,揭露了极左路线给农民带来的深重灾难和精神创伤。表现了农村人民群众对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事业的执著信念;《平凡的世界》展示了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十年历史转期型期农民所走过的艰难曲折的道路;《浮躁》则敏锐捕捉到上个世纪最后十年,在改革大潮面前,农民错综复杂的矛盾纠葛和内心冲突。将这些作品排列组合在一起,其实就是一部中国农村社会变革的编年史,一部中国农民的心灵史、精神史。与这些作品相比,我们目前的“三农”文学还缺乏他们所彰显的生活厚度、思想深度和精神力度。缺乏更为宽广的视野和对生活更多角度的探索和思考。缺乏打动人心深处的震撼力和感染力。“三农”文学要承传经典乡土文学的精神血脉。汲取、借鉴他们的成功经验。如何表现正在变革中的中国农村的鲜活与凝滞、高尚与卑微、喧哗与骚动、善良与邪恶、奋进与观望、希望与茫然。如何在 “三农”问题的错综错杂中,敏锐的捕捉,发现、挖掘我们对于中国乡村独特的理解和认识?我们所面对的“乡土”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乡村,我们所面对和表现的“人”,也不再只是传统意义上的农民。这是一个充满开拓和创造激情的年代。也是深化改革、辛勤建设的年代。作家要以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将艺术生命的“根”,深深扎在现实生活的土壤中,在那里去汲取创作的素材、激情和灵感。书写农村在时代转折中的命运交响,奋进中的人生悲欢和普通百姓的思想和情感,具体地、真切地表现了变革时代的社会生活的主潮。

    作家的主体意识有待进一步强化。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一次重大战略调整。解决“三农”问题,建立新的城乡平衡,重点加快农业人口非农化转移,走城乡一体化,成了新一轮中国改革发展的主题。这给“三农”文学提供了挑战和契机。面对这样一个瞬息万变的城市化、市场化、科技化的现代农村,一些作家缺乏足够的精神资源、思想资源的有力支撑。导致认识理解肤浅,发掘表现不到位。特别是对正处于剧烈变动中的当下农村,以工促农、以城带乡的发展中的人和事不熟悉,缺乏直接的、切肤的审美感知以及独特的体验和发现。对乡村生活的描写显得隔膜、抽象;缺乏从生活中捕捉事物真相的能力。作家如何将翻天覆地变化中农村的人和事以新的文学眼光历史地、审美地认识、理解,化作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并艺术性地化作出鲜活生动的乡村故事、乡村情感。达到作品的内在精神与审美品格展完美统一。仅仅凭借于当年乡村记忆中的风土人情、民风民俗,加上“第二手材料”进行想象加工,以次来图解国家政策式的叙述模式,明显存在着一种概念化,表面化、公式化的理解,更谈不上进行形而上的观照和思考。从而导致这类作品缺乏睿智的思想光芒和穿透力。

    一些作品对农民在城乡一体化进程上那种无根漂泊感的孤独、绝望、恐惧以及由此产生的悲凉、痛楚,缺乏更为深切的关注和悲悯体味;一些作品对城市文明中的丑陋、卑鄙从心理上的宽容和认可,丝毫没有伦理上的沉痛感,更缺乏道德反思和拷问。导致了这些作品仅仅只停留在公众空间所普遍熟知的伦理诉求上。并不能完全深刻的揭示社会前进大潮中“三农”问题的复杂性、多面性、生动性。作家要把当前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看成是一个包括经济、政治、文化和可持续发展等在内的全面的奋斗目标,感受、体验愈深切,认识、理解才会愈深刻;要从生活的表层深入农民心理的内核。深层次地反映农民在农村城市化进程日益突出的城乡文化、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要进一步展现农民心灵深处的了真实的表达出他们情绪,情感和愿望,精神阵痛和心理裂变,行为方式的失范与碰撞,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追求和奋斗。从而传递出一个重大而多维的社会主题。

    “三农”文学要坚持科学发展观,以人为本,着力表现城乡一体化对新一代农民人格的建构和灵魂的重铸。致力描写对当代生活中真实的新农民形象的发现和重塑。关注农村现实,就是关注农民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从这一点来说,目前“三农”文学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很多作家都作出了可贵的努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不仅仅是盖几栋楼房、修几条马路,也不仅仅是农村经济飞速发展。最终指向的是作为新农村建设主体农民的人格、精神、灵魂的建构和重铸上。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催生了农民许多新的价值观念、新的行为方式、新的道德标准。“三农”文学要着力展现市场化进程、工业化进程、城镇化进程中农民性格、人性、精神的复杂性和丰富性以及农民精神困境中的出路和命运走向;要着力探究农民的生存状态和他们精神空间的无限可能性;要在农村生活丰厚的质地上,展现农民艰辛的大义和宽阔的悲悯情怀;要真实展现当下新农村建设中农民迫切的愿望和要求,深刻揭示重构新农村文明的迫切性和重要性。“三农”文学呼唤当前的“梁生宝”、“高加林”们。在城市化步步紧逼中、农村在陷落、飘移;农民精神逃离、自由迷失。神圣的乡土诗意在洗刷、冲蚀中已经渐行渐远。

    据权威部门测算,中国土地最多只需要1亿农业劳动力,而目前农村总计有劳动力5.5亿,众多剩余劳动力农村无法消化?只能向城市转移。农村富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是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必然趋势。渴望生存的农民工背井离乡走出农村,涌进城市。期望获得财富和自尊的农民工吃苦耐劳,承担着城市最累、最苦、最脏、最险的工作,推动了工业化进程,促进了城市的繁荣发展。然而农民工与城市工人同工却不能同酬;农民工被拖欠工资、人身伤害等侵权现象时有发生;社会保障和福利待遇欠缺、子女教育缺乏保障等。作为弱势群体的农民工与市民的“二元对立”中形成的“城乡差别”,导致他们在城市生存的艰难和命运的不公正。对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农民工自身价值的重新审视和定位。表现农民工在都市文明对他们的心灵异化和重塑,书写农业文明和城市文明的对抗中形成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以及他们充满梦想与幻灭、痛苦与迷茫、挣扎与奋斗的心路历程。构成了当前“三农”文学关注的焦点。

    当前“三农”文学对农民工精神探求与审美表现上,不同程度上存在着缺陷。对现实社会的症结或焦点现象缺乏尖锐的、敏感的反映。主题的单调、粗浅,对农民工的同情、怜悯仍停留在 “苦难诉求”上,并把这种“苦难”仅仅归结为制度和政策。作品中只有苦楚和无奈,阴暗与寒冷。相伴而来的只有颓废、绝望、恐惧。整个作品笼罩着在一片阴暗潮湿的灰蒙蒙的雾霭中,缺乏亮色与温暖感。这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作家要用现代意识抵达农民工的灵魂深处,在乡村政治、经济、文化的整体格局中,从人性的复杂性、生动性的角度重新审视农民工命运沉浮和心理嬗变。着力发掘人性中的真善美,给我们以明亮温暖的理想诗意。我们欣喜地看到,一些作家保持了自己鲜明的个性,他们中的一些优秀之作已超越了单一的情绪化层面的表达。把农民工放置于复杂、丰富的社会环境中,描写了形形色色的农民性格和命运,生活的艰辛与无奈,生命的挣扎与尊严。并从人性,道德、伦理的深度上进行理性的拷问、反思、剖析农民的精神的变异和灵魂的重铸。着力彰显农民工在困难、挫折中与生俱来的勇于创业,奋力开拓的坚韧、执着、隐忍,善良、宽容的个性。农民工的荣与辱、成与败、悲与欢、爱与恨,这些超越了简单生物学存在意义,作为社会人的生命内容与生命意识,赋予了农民工生命以生存尊严与价值意义。

    农业、农村、农民构筑了乡土中国波澜壮阔的生活图景和博大厚重的历史文化。成为民族和人民的痛苦与欢乐的栖居之地,也为当代文学创造了一种新的审美境界,开拓了一个新的艺术天地。这也为作家开掘了一个广袤丰饶、充满激情与活力的创作富矿。一代又一代农民在艰难困苦中用汗水浇灌着理想家园。一代又一代作家把笔当作犁在大地上耕耘。一百多年来,我们的文学艺术与时代精神和人民群众要求、愿望,与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相结合,涌现出许多优秀之作集中表现了那个时代的生活、思想和情感,发出最能体现那个时代的声音。构筑乡土文学新高地,唱响“三农”文学最强音。作家在希望的田野上要绘制出新时代的“山乡巨变”,抒写新时代的“创业史”。路遥在茅盾文学奖颁奖仪式上的致辞中曾有过明晰的阐述:“人民生活的大树万古长青,我们栖息在它的枝头,就会情不自禁地为此而歌唱。只要不丧失普通劳动者的感觉,我们才有可能把握社会历史进程的主流,才有可能创造出真正有价值的艺术品。因此,全身心地投入到生活之中,在无数胼手胝足创造伟大历史伟大现实伟大未来的劳动人民身上领悟人生大境界,艺术大境界,应该是我们毕生的追求。” 一个作家只有根植于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伟大实践中,只有与时代、社会、人民血浓于水的交融中,文学才能获得丰沛的元气和鲜活的生命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让古老的中国乡土再一次焕发出勃勃生机,“三农”文学的茂林嘉卉就在广袤的乡土沃野上。
绿叶
荣誉会员
荣誉会员
1#
发布于:2009-05-14 22:49
看到眼睛都花了才看完。
游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