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
　　半夜我就开始忽冷忽热着，我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我病了。

　　也许是因为天冷淋雨了，也许是因为心都凉透了身子跟随着反应，也许是因为报应……
　　无论因为什么，我确实病了。我这人，平时不怎么病，一病，就必然是大病。我浑身滚烫手足冰凉喉咙干涩，躺在床上我盖着被子又热踢掉被子又冷，我发现我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我头疼得开始呻吟，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异常的脆弱，异常的无助，又异常的想家。
　　迷迷糊糊的我睡了过去，梦很奇怪，竟然是梦到我跟琪少出现在抗日战场上，我俩很戏剧化的成了逃兵，跑了许久，躲在一高高的小山坡上休息，刚一躺下，琪少拉着我赶紧往下看，一看——下面是一个小队的日军，得有五六十号人，不过好像不是追我们来的，他们在操练。然后我跟琪少一直潜伏着。
　　潜伏了好久好久，我憋不住了——干！后有追兵！前面这群狗o娘o养的估计是新兵，没见他们还在练操步吗？弄死他们我们才能逃回家！
　　琪少往手心里吐了唾沫，摸了摸枪杆，正准备开枪，又回头问我：“逃回家能干嘛？咱是逃兵！家里没地可种，没婆娘肯嫁了！兴许后边的追兵不追了，咱再憋他一天，夜里能逃掉！”
　　“滚！那就像个爷们样的死掉！弄死一个打平，弄死一双赚到！”我把准星对准一带队的当官模样的鬼子，开枪了——子弹“嗖”地一下划过他的脑袋，他倒下了……
　　定睛一看，这狗日的是卧倒了！子弹好像只擦过他的脸，他大声喊着：“杀鸡鸡！”身旁的那些个雏兵也慌乱的伏地了。

　　再听“呯”地一声，琪少把子弹送进了那个“鸡鸡”的脑袋。琪少很神气的对我一眨眼：“你这熊枪法，打草惊蛇了！这回没退路了，黄泉路上，你给老子陪着！”
　　我说：“狗曰的老子没戴眼镜！”然后拉了枪栓，又放了一枪，还是没中。
　　鬼子们摸到了我们的方向，就向我们这躲躲闪闪的开始冲锋了，幸好，我们占据高地，他们又没机枪，雏兵的枪法比我的还赖。一阵交锋，神枪手琪少开了6枪，弄死6个，我也开了6枪，连别人头皮都没碰到。
　　天黑了，鬼子们停止了进攻，我跟琪少轮流守夜。一路走来体力消耗不小，琪少让我先睡，我也没啰嗦，一合眼就睡着了……
　　醒来时有人在推我，我两眼一睁开——看到一貌美女子，心里一惊，身子往后一缩，想去掏枪，谁知自己全身无力有点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能大吼：“狗曰的鬼子竟然还对老子使美人计！？！”

“没病吧你！到点上班了！什么鬼子美人计的！”
　　我定睛一看，眼前这位美女是丫头，我长长的吐了口气：“吓死老子了，恶梦一场！”
　　丫头虎着脸：“又做什么淫邪的春梦了？少看点A片！”
　　“丫头，我是真病了，好像感冒了……”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发现自己的鼻涕如黄河缺堤一发不可收拾：“给我张纸巾……”
　　丫头给我递过来纸巾，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心着说：“好像发烧了！我去给你找点药，一会带你去医院！”
　　“没事儿……”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

　　“你真得去医院！看样子你现在超级严重了！”丫头喂我吃了药，又摸了摸我额头。
　　“行了，吃点药就行了。我又累又困，哪都不想去。你去上班吧。”我闭上了眼睛。
　　“这样吧，你先睡着，我去公司打卡。中午回来带你去医院！”
　　“嗯。”我点点头，没张开眼睛，继续补梦，梦里的鬼子夜里来偷袭了……
　　丫头回来时，12点了，她把一个刚充好电的暖手宝塞给我让我起来。起来时，我发现睡衣都被汗水打湿了，客厅里，放着丫头给我买回来的猪肝瘦肉粥。
　　“快去洗刷一下，热水我给你打好了在脸盆里，你别可洗澡了，你都发烧了，一会你量下体温，吃完粥我带你去医院。”丫头还买回来了体温计。
　　“嗯……”我随口应着，又问她：“请假还是偷溜回来的？”

　　“请假的，我可不像你这种高层，撇撇嘴就爱上班上班，爱下班下班。”丫头忿忿不平。
　　洗漱完毕，一边吃着粥一边量体温，只觉得嘴巴干涩，好像吃啥都没味。量好体温一看——39度……
　　“赶紧去医院！”丫头给我披上大衣，不容置疑的说。

　医院里，护士不紧不慢的让我挂号再量次体温，一看，还是39度，然后排了很久的队，医生带着听诊器听了听，再问了两句，在单子上龙飞凤舞了些我看不懂的字，说：“先去验血，然后吊瓶。”
　　我已经呈半昏迷状态了，说：“能马上吊瓶吗？我都快倒下了！”
　　“这是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发烧的病人必须验血，看看是不是甲流！”医生很一本正经。
　　验血也没有床位躺，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刚一坐下就直接依在丫头的肩上说：“丫头，要是我今天被烧死了，你要记住那医生的模样，为我报仇！” 这时候我才发现，一个人在异乡生病了，是多么的需要一个肩膀，一个依靠，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有想象中的坚强，我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别瞎说！马上就好了！”丫头轻轻地抚着我头发。

　　“如果验出来我是甲流，那我就连累你了！”我鼻子一酸，鼻涕又流了，用力抽了抽鼻子。
　　“那我们就一块去关禁闭！”丫头靠着我的头，一手抚着我发烫的脸，若有所思。
　　验完血证明我不是高危人群，我才得以挂瓶躺下。躺下没多久，小袁总的电话就来了，刚一接。我就听到他的气急败坏：“几点了，人影都没见！别告诉我你现在在商业街或者领秀！所有的项目我都找遍了！”
　　他的声音把我耳膜都快震爆了，让我很不舒服，我把话筒拉开了点，有气无力的回了他三个字：“我病了……”
　　“好啊！平素找你，你就说在这个项目那个项目，现在你又说病了！蓝宇！蓝总监！你到底还有没有时间观念，你把公司当公厕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我叹了口气，刚想解释，丫头抢过我的手机，对那边吼了起来：“蓝宇发烧39度！你们公司还有没有人性？现在他在医院吊着瓶半条命的，你们还要他去上班？”

　　然后不知道小袁总说了些什么，丫头又冲着电话吼了几句，我也没注意听，反正就是川妹子骂人的内容……川妹真彪悍╮(╯_╰)╭
　　丫头骂完了把电话递还给我，我一听，那边已经挂了，无奈的笑了笑：“看，你把我领导都骂跑了。”
　　“就这种领导，早该骂了！”丫头撅起了倔强的小嘴。
　　“你呀……”我长长的唏嘘着：“原本现在就是多事之秋。这么一闹，我就得下岗了！都快过年了，找不到工作，你养我？”
　　“我愿意！”丫头的眼神很认真很坚定。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带病且幸福着……
　　天气变得出奇的好，太阳暖暖，日子缓缓。
　　琪少忙，都是夜里10点才回家，只来看了我一次，说：“不就发烧么，烧掉身上的毒素，烧烧更健康！狗曰的日子舒坦啊，老子感冒时都是带病继续站岗的！”
　　丫头每天上午去公司打了卡，中午就溜回来给我带饭，服侍我吃好了，她就洗菜炖汤再去上班。晚饭她也不让我操心，不许我动手说沾了水容易再加重病情，她下了班就赶回来做饭做菜。
　　丫头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长进，但对于此时的我那已经是美味佳肴。吃完她洗碗，还要帮我洗衣服当然内裤除外。我的工作就是好好睡觉顺便好好帮丫头玩她跑跑卡丁车的号升级，可以说是过着大爷般的生活逍遥自在，没什么特别的激情的矫情的复杂的心烦的事儿，公司也仿佛遗忘了有我这么个人，没有一个电话过来问候一下，这让我悲喜参半，悲的是自己孤家寡人没有利用价值了，没有人会记得我了，喜的是这样也好，趁机好好休息，不用为那些破事烦恼了。

　　很平静的日子，我甚至暗暗希望自己的病好不起来，当然，前提是我的工资得照发。
　　发烧的第三天，我还在暖和的被窝里酣睡，一个电话打断了我平静的生活，是程果果。
　　我想了想，接了，用很夸张的语气说：“哎呀，程大记者，有何贵干啊？”
　　“蓝……总，身体好点了吗？”
　　“谢谢关心，暂时还没挂掉。”
　　对面语塞了10秒钟，说道：“有空吗？我想请你出来喝点东西。”
　　我冷冷的说：“别，我酒量不行！”
　　“只是喝咖啡……我们已经成为合作伙伴了，OK？”这句话简单明了，语气不卑不亢。
　　“合作伙伴？什么意思？”
　　“您这两天没上班看来也是不问窗外事啊……贵公司的白勇总监现在已经被调任市场部的总监了，我们地产周刊跟贵司旗下代理项目的合作事宜，由您全权负责。”
　　“呵呵。”我冷笑：“全权负责？找胡蓉得了，实在不行她上面不还有陈怡蒙吗？你们的关系应该挺好的！”
　　“都已经通过了合作的方向和方式，只是具体执行方案，缺您的认可，那我们就无法着手了。”

　　“就缺个签字是吗？那等我病好了再说吧，病重了动弹不得。”
　　“你住院还是在家里？我去找您！这事儿今天我必须跟您敲定下来！”果果的语气有点硬。
　　我想了想，也罢，没必要像个孩子似的斗气了，该干嘛还得干嘛，就说：“医院刚吊完瓶出来，哪见面地点你定吧。”
　　“嗯，台湾咖啡那见，我等你。”

我讨厌果果吗？我不知道。我有太多的理由讨厌她了，如果说这出戏，陈怡蒙是导演，胡蓉是龙套，那么说，果果就是主角了，而且是反派的大奸角。奸角不都是应该像宫心计里杨怡那样浓妆艳抹眼神犀利的吗？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张天真的脸这么一双清澈的眼？
　　心结之后是纠结，我还是赴会了，是好奇，还是痛心？鄙视自己。
　　台湾咖啡店。果果早早的坐在一角。
　　我坐下时，她看我穿着厚厚的大衣围着围巾还在不停的抽鼻子，关心着说：“感冒？好点了吗？”
　　“除了鼻涕飞流直下三千尺，别的还好。”我勉强一笑。
　　“曼特宁，OK吗？”
　　“凑合吧。”
　　“我等你时顺便帮你调了杯，少糖少奶的，你尝尝？”
　　看起来依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告诉自己，这是错觉。于是把咖啡推还给她：“我还是重新来一杯吧，我喜欢没什么杂质，纯粹点的咖啡。”

　　“喜欢是一回事，味道对不对又是另一回事了。”果果又把咖啡推了过来：“既然可以甜一点，为什么要让自己吃苦呢？”
　　“问题是，如果你的甜是建立在别人的苦之上，那么这个甜会很腻！”我没再推辞，但也没喝，只是自顾的点了根烟。
　　果果仰起头看着我：“但我也不会牺牲自己去苦，来达到别人的甜。”
　　我无奈的笑了：“好了，别就着咖啡说些哑谜了，我这人层次低。”

　　“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果果淡淡一笑。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什么，反正现在对我的影响有好有坏。嗯……看走眼了吧，白勇活该，我也活该。”
　　“你们公司是我进报社第一单，两个月来的第一单，而且还是今年我们报社最大的，涉及项目最多的一单……”果果若有所思。
　　“那恭喜你啊！要握手吗？”我说着，却并没有伸出手的意思。

　果果无视我的态度，说道：“其实很早前我们就接触过。那是你们中央公园香奈儿之夜的第三天，我给过你电话，你一听我是周刊的就很不耐烦的应付了两句挂了。倒也没什么，我们习惯了被客户拒绝。但我没死心，我就跑到项目上找你，这个月我再不开单，我就得收拾包袱了！那天刚好你不在，我碰到了陈怡蒙……”
　　“具体的故事情节我可以猜得到，没必要再复述了，这样有辱我的智商！”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把身子向下挪了挪，呈半躺在椅子上的姿势……烧退了，但鼻子还塞着，头疼！
　　果果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我不喜欢被人轻视！”
　　“我也不喜欢，但我不可能用一些害人的手段来达到让人重视的目的！”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果果及时把这些敏感的话题掐断：“这是我这边拟好的投放计划，你尽快过目一下，一个星期内我们要开始投放了。”
　　“呵呵，既然连投放的时间你都定了，还让我看什么？”
　　“因为必须由你来签字同意。陈怡蒙没这个权利，胡蓉更没有！”
　　我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快过春节了，一个懂点行的地产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再做什么广告什么推广什么活动那都是没有任何效果和意义的。这个字签出去，对不起我的职业操守和专业水平，对不起翔宇的名誉，也对不起开发商白花花的银子！”
　　“这份方案，是经过我和贵公司主管销售的陈怡蒙总监以及你手底下的经理主管们共同商定拟出来的，小袁总也看过，都没什么异议。您是觉得大家的综合意见有问题？”果果逼视我。
　　我哑然失笑——都是一伙的！算是逼宫？我的阿Q精神开始自我安慰起来——不错，现在虽然一无所有，但也享有被逼宫的待遇，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待遇哦！过去只有皇帝才享有的专权！
　　想到这，我看都没看方案，就在上面签字了，还补上了一句话：斟酌考虑春节前的投放频率。写完后，我叹了口气：“签字权力在我手里，黑锅也得我来背……”

“权力是可以换来很多实际回报的……”果果压低了声音：“我们报社会在总投放费用里拿出3%，作为给您的感谢费。”
　　“3%？”我拿起方案瞄了眼总体费用——120万！3%还是很很很可观滴！我小小的激动了一下，没办法，人穷志短见不得钱……缓缓神又略一思索，这个点数其实并不高！我细看了投放计划，是在春节前后的3个月进行投放，这个阶段的广告基本是没什么效果的，根本很少项目会上广告，而报价却跟以往的价格一样，这是很不厚道的！起码有20%的浮动空间！该给的回扣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但我转念一想，这次的合作，太多太多的人下水了，我能猜得到，除了项目开发商的决策人，我、陈怡蒙、胡蓉、可能还有黎明柔，甚至乎小袁总，应该多多少少都能拿到点，只是说谁多谁少的问题。蛋糕就那么点大，这么多人分，我能分到一杯羹，倒也算是庆幸了。
　　想到这里，我笑了，问果果：“以这样的报价，3%，似乎……”
　　果果没看出来我是在装傻，一脸的歉意：“您也是知道的，甲方的人需要打点，贵公司也太多人参与进了这个事情。能帮您争取到这个数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都有谁参合进去了？”我假装不在意的眯着眼睛，身子往后靠了靠。我是在试探，因为到底谁参合进去了，对我来说，很重要。
　　果果有点为难：“这个……不太方便透露。”
　　“黎明柔有吗？”陈怡蒙是肯定有钱分的，胡蓉既然有份演出也肯定有点，所以我只问了黎明柔，虽然我也好奇小袁总有没有拿，但是这个级别的领导，果果是肯定严把口风的，我就只能突破这个看起来不重要的黎明柔了。
　　果果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黎明柔在这个事情上，没起到什么作用，如果让她拿了，我会觉得不太平衡……”我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
　　“放心吧蓝总监，黎经理是没份的，如您所说，这事情上她只负责执行，没有拍板权，不可能给她！”果果还是收不住口说了出来。
　　“哦……”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倒是另一番想法——这个答案应该不会是假的，因为如果说黎明柔真参与分钱了，果果的台词应该是：“这个真的不方便告诉您。”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还真好套。她听我之前那句话的意思是觉得我认为分钱的人太多了，所以才这么急着把黎明柔没份分钱给说了出来。
　　黎明柔有没有参与分钱重要吗？对于果果来说，不重要。但对于我而言，这灰常灰常的重要！

“咖啡凉了……”果果看了眼我丝毫未动的咖啡，柔声说：“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品品我亲手调的咖啡。”
　　“嗯……”我继续抽烟，没有端起杯子的意思。
　　“你知道吗？”果果突然抬起头看着我。
　　“啥？”我一愣。
　　“其实原定的计划是要把你和白勇都写上报……话说那天晚上虽然你没喝多，但真要我写些不利你的东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为这个事情，我犹豫过，但有人告诉我，如果对方是君子，以礼相待无可厚非，但如果是小人呢？就应该以小人的手段去对付他！所以说，那天晚上，白勇……能算他是咎由自取吧。你嘛……起码还像个人样！”
　　“谢谢你对我的评价，也谢谢你的手下留情！”我面不改色，但心里也是一阵庆幸。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小看我们这些做业务的，我们也是人，也许工作上职业上是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我们也是有尊严的！”果果一字一句的说着。
　　听完这席话，我就糊涂了。怎么听起来好像她也没错？
　　顿悟——其实并不存在什么谁对谁错的问题，只是如果对方做了有害于自己的事，那么人就会认为，对方是错了的。人，都是为己的。如同人类所定义的所谓害虫，比如蝗虫，它是害虫，因为它吃人的粮食。再说麻雀，人说它是益鸟，因为它吃蝗虫。但麻雀有的时候也吃谷子，这时候人又说它是害虫……
　　但归根结底别人害虫错在哪了？蝗虫天生就是吃粮食的牙口和胃口，不吃就得饿死，况且别人天生就是吃素的比少林寺的和尚还和尚，没准得道了还能升仙！大蝗神仙？

　　抛开这些胡思乱想的东西，我顿悟之后就是理解，于是我缓了缓口气，绕开了这个话题，饶有兴致的问果果：“现在白勇怎么样了？那天的面谈怎么样？”
　　“不是说了吗？白勇现在是担任贵公司的市场总监了。关于那天的面谈……很不愉快。白勇很不愉快，我们商讨得也很不愉快。不过这种一遇到事就气急败坏的人，还是做不得什么大事的。那天的碰面，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为你们翔宇，和那个项目挽回声誉。”果果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知道，白勇壮烈了，公司都不会给他盖旗子。换成是我，也没旗子盖。

“其实，我比较喜欢陈怡蒙这种类型的女强人！”果果一脸崇拜。

　　“程记者，你的前途将无可限量！成就也肯定能超越陈怡蒙！来——”我举起了咖啡杯，跟她碰杯：“合作愉快！”
　　是敌是友，转瞬即变，因利益而变。战场如此，职场也是如此！
　　“蓝总，我发现……恕我直言，我发现现在的人，变脸变得真快。”果果跟我碰碰杯，没再看我，只是低头把玩着咖啡杯。
　　“说我吧？”我笑了：“其实我原本是一只羊，被狼欺负多了，就成了……披着狼皮的羊。终日混迹狼群，但我不欺负羊，因为我原本就只是只吃草的羊。”
　　“你还真会给自己戴高帽子！大尾巴狼！”果果扑哧一声的笑了，不再是略带防备略带奉承略带职业的死板微笑，而是开心灿烂的笑。
　　“GOOD！以后我希望你就这么笑，起码我希望，你对着我的时候，可以保持这么笑！”我情不自禁的也笑了：“你也有一张面具，明明是只小羔羊，硬是装大尾巴狼。你呀……年纪不大，经历不深，没必要装得自己很世故很老成，很累，真的！”我说的是肺腑之言，差点没老泪纵横。
　　“谢谢！”说着果果却收起了笑容，低下头去抿着咖啡。
　　“嗯，咖啡不错，向程记者学习啊……既然可以甜一点，为什么要让自己吃苦？”我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品着果果的那句话。
　　果果……这枚貌似我初恋的女子，也算是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节课。不要总是被女人柔弱的外表清澈的眼神所迷惑，这世道，傻女子越来越少，奇女子越来越多了！

说到傻女子……我看看表，快12点了。丫头也该下班了，我想了想，就起身告辞了。果果也没拦我，说她还要再坐一会。我出门招了台的士：“中诚国际。”
　　到那时，刚好12点，我躲在写字楼的大门外角落里等丫头下来，免得被翔宇的同事看到我。
　　不久我就看到丫头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站在路口上张望着等的士。我心里一阵感动，一是感动她一下班就这么赶回家要照顾我，二是感动她平素那么节俭为了赶回去她还打车。
　　我赶紧快步走上去，一路走一路给她发了条短信：“回头便知，我心只有你”
　　她手里握着的手机马上就收到了信息，她低头一看，惊异的马上回头，我又正好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今天来上班了？什么公司啊？收买人命吗？”这是丫头看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煞风景呀煞风景，我原以为这条抄袭刘德华的短信可以绝杀掉很多女子！
　　“没上班。但我感觉好多了，就来等你下班。别做饭了，我中午请你吃饭，想吃点什么？”我把语气调得很温柔很温柔，鼻塞着显得我的声音低沉，更显男人味呀男人味。
　　可惜丫头把我这男人味也忽略不计了，只是摸了摸我额头：“好像没烧了。你早说嘛，我下午还请假了的！吃完饭你说我是回去销假还是怎么滴？”
　　“既然假都请了，那就没必要回去了嘛，下午的事儿下午再说，你想吃点什么？”
　　“不知道！”丫头一脸傻样。
　　“快说，赶紧的，下班了，翔宇的同事得陆续下来了，让他们看到我可不好！”我一边伸手拦了台的士。
　　“我想吃烤肉！”丫头撅起了小嘴：“这几天跟你吃稀饭喝汤弄得老娘嘴里啥味道都没了！”
　　“……”
　　“不过为了照顾病号……”丫头斜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还是吃清淡的吧……”
　　“去吃斋菜吧，我知道有个地儿吃斋菜不错！”
　　“我的妈呀！清淡也就罢了，连肉都不让老娘吃了！给条活路行吗？”丫头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