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看我的手还被她攥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心：“你昨晚喝醉了，还攥着我的手当成鸡腿啃呢！”
　　
　　“啊？是吗？”丫头拉过我的手仔细看了看，“没牙痕呀，你骗我！昨晚……我还吐了呢！”说完她爬起身看了眼垃圾桶：“咦……臭死了！以后不敢再那么喝了！”
　　
　　我理了理她的头发：“你喝那么多干嘛？别人出钱，你出命？”
　　
　　“我心情不好……”她话一出口，想了想又脸红了，“也没什么啦，总监请我喝酒，我看那冰酒好喝，就多喝了点。”
　　
　　“我还没审问你呢，那阿玛尼大半夜的请你喝酒干嘛？还喝那么晚？不会是谈工作吧……”
　　
　　“没什么的啦。只是我昨天回家后他发了条短信问我为什么请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跟他说有点事倒不是生病了，然后他问我有空没出去坐坐，我就出去咯……”丫头看了看我的手：“你昨晚，就这么让我攥着你的手到现在？你是怎么睡的？”
　　
　　我搂着丫头顺势一躺，贴在她身后，一脸淫笑：“喏，就这么睡的，你没觉得一晚上睡得很香很温暖吗？”
　　
　　丫头忙推开我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摸了摸胸前，小脸一红：“流氓！”
　　
　　“嘿嘿，丫头，你不就好我这口吗？”
　　
　　“滚！”丫头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转移了话题：“起床啦！抢厕所去啦！”说完就疯疯癫癫的踩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冲去厕所了。
　　
　　这个疯丫头……我无奈的笑了笑，又想到：阿玛尼怎么对丫头这么关心？还请她喝酒，他是不是想泡丫头？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泡就泡吧，我吃哪门子的干醋呢？如果他没有妻室，不是居心不良的想玩弄感情，那也许对于丫头，对于我，都是好事吧……
　　
　　我开车送丫头去上班，路上，丫头装得若无其事的跟我嘻嘻哈哈。也许丫头并不想破坏我俩相安无事的局面，就算小静多管闲事的教育我们想爱就爱，但林芊芊呢？我有点后悔，真不应该招惹丫头，看到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我暗暗心疼，这对她不公平！问题是，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吗？

　　到了项目，才9点20分。我收拾了一下心情，步入大堂。
　　
　　杨佳和其他几个昨天下午在场的销售员也都来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看昨天在场的人都到齐了，就跟她们各自了解了一下昨晚跟客户通电话的情况，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勉强笑了笑给大家鼓了鼓劲。
　　
　　9点30分，第一组意向客户到访，是小黄的客户，没有多的废话，他俩私聊了一会就达成了一致，迅速开始签约。紧接着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多组客户，销售中心异常热闹起来。
　　
　　我坐在大堂休息区的一个角落沙发上，细细的品咖啡，点了根烟，一边看着客户们热火朝天的签约，一边静静地等待……
　　
　　9点55时，蒋蓝蓝姗姗来迟，一看到销售中心一反常态的众多客户签约，她脸上的微笑凝固了，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我一边阴暗着看她的表情，一边猜着她的心思，她应该是在想，大彭总的折扣批复应该还没到吧，怎么客户都来签约了？
　　
　　她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我，有点慌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低着头一边拨号，一边向我这边走来，一抬头，她看到我这正微笑着看着她，她眼神一乱，手机失手掉到地上去了。
　　
　　我忙起身走过去，想帮她捡起手机，其实主要是好奇她想给谁打电话，可惜还是让她先捡到了手机。
　　
　　“手机没摔坏吧？”我还是不死心的凑过去看了看她手机，可惜还是没看到什么。
　　
　　她按了两下挂机键，笑了笑：“没事……”
　　
　　“哦……还是那么一惊一咋的呢。”我装了个很亲切的笑容。
　　
　　她掩饰着自己的心慌，问道：“蓝经理，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早？”
　　
　　我逼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呵呵，今天我们统一收网，争取10点前把所有客户解决掉。怎么，你没有客户今天来成交吗？”
　　
　　“啊？我……我今天没有客户要来成交的。”蒋蓝蓝看来还没能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蓝经理……我先去换工装了。”她不敢看我的眼睛，想逃，可能还想去拨打那个电话。
　　
　　“蓝蓝……”我顿了顿，下定了决心，“我们去凉亭那坐会好吗？谈谈……”
　　
　　蒋蓝蓝楞了楞，说道：“好啊。”
　　
　　凉亭在项目售楼部旁的巴厘岛风情园林里，石墩子凳子和石桌子都是福建的名匠手工打磨雕花的，别有一般风味，配进独具风情的巴厘岛的小凉亭。大彭总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们为客户不单单只是造房子，我们要给他们打造一个货真价实的巴厘岛风情园林社区。也许开发商的嘴脸都是虚伪的，但从这些小小的细节，包括园林的一花一草，都可见开发商还是投入了很多心血进去打造的，起码大彭总还是用心做好项目的。
　　
　　坐在小石敦上，我笑了笑，问蒋蓝蓝：“知道在巴厘岛的这种亭子，叫什么吗？”
　　
　　蒋蓝蓝有点心不在焉，楞了楞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叫什么？”
　　
　　“发呆亭……其实我们在项目这么久了，除了想着卖房，赚钱，或者其他的功利，有没有真的试过来这个亭子里坐坐，发发呆？”
　　
　　“一年前，我来到项目上班，每当我在工作上碰到压力，受了委屈，就会来这里，发呆或者掉泪……只是我当上主管以后，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来这了。”她若有所思。
　　
　　我递给了她一支烟，她接了，点上。其实蒋蓝蓝从来没在外人面前抽过烟，但我看她牙齿的颜色，估计到她也是一烟民，只是隐藏着而已，可惜人心不是牙齿。
　　
　　我话锋一转：“找大彭总给那11个客户拿折扣的人，是你吧？”

　　蒋蓝蓝慌了，拿烟的手突然抖了抖，但还在强装镇定：“什么？那11个客户，是大彭总批的折扣吗？”
　　
　　“蓝蓝……”我叹了口气，“你觉得这事很难查？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如果现在，我直接打个电话过去问他，不就一切大白了吗？”
　　
　　她沉默了半晌，突然瞳孔变深，给了我一个冷笑：“你们今天的签约，是杨佳批复的折扣？”
　　
　　她的眼神有点可怕，我竟然不自觉的感到背脊一凉，我稳住了自己，反问道：“不是杨佳，还有谁，可以批复折扣？”
　　
　　“大彭总的折扣批复文件，不是说今天会到吗？你们提前批复折扣，就不怕出事？”她的语气略带威胁。
　　
　　我笑了笑：“我相信大彭总会理解的，一样的9折折扣，大家都是为了促销房子，客户既然来得这么早，我们为了方便客户提前签约，让甲方提前收款，由同样具有折扣权限的杨佳经理批复客户的9折，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你们仅仅是为了促销？”她冷冷笑着，目光犀利。
　　
　　“对于大彭总，对于项目而言，是为了促销。当然……”我压低了声音：“你也知道，对于我们而言，是为了回扣。但是还有一点，就是找大彭总帮客户打折的你，跟我们的目的也是一致的！”
　　
　　蒋蓝蓝的回答依然滴水不漏：“那是杨佳把这些客户晾着一拖再拖的不放折扣，我找大彭总拿折扣只是为了不让客户流失！”
　　
　　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真要查，真相总会大白！只是我们不至于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
　　
　　“好吧……”蒋蓝蓝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只是好奇，你们是怎么把客户拉回来的？”
　　
　　“很简单，有人把回扣压低了吸引客户，我们就可以把回扣压得更低……”我也点了根烟。
　　
　　“这么说，你们把游戏规则改了？”
　　
　　“把游戏规则改掉，也是因为有的人没按照游戏规则来玩！”
　　
　　“这也是我没有算到的……”蒋蓝蓝的眼神黯淡下来，这一仗，她输了。
　　
　　我们赢了，但也输掉了一半的利益。
　　
　　“还有一点，也是我猜的……那天给小彭总太太打电话通风报信让杨佳被抓了个现行的人，也是你！”
　　
　　“什么小彭总太太？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蒋蓝蓝激动了，也只有因为心慌，才会激动。
　　
　　“这全项目都知道的杨佳的丑事，你还装不知道？没必要了吧……”我冷冷的笑着：“那天，我们是一起打车路过金豪酒店的。我走进酒店时能碰到杨佳和小彭总，也就是说，可能在我下车时，你就已经看到了杨佳！以前小彭总夫人来过我们项目视察，杨佳推脱没接待，不是你负责全程接待的吗？我想那时你就已经拿到她的电话了吧？而在这事发生后的第二天，项目部就关于此事的流言满天飞，那天在场的跟我们项目有关的，也就我、杨佳和小彭总夫妇四个人，如果是小彭总太太，她完全没必要散布这种谣言，她有能力让杨佳直接下岗！我没说，小彭总不会说，那还有谁？”
　　
　　“这也是你的推理？柯南看多了？证据呢？”
　　
　　“也许这事不需要证据，只要我跟杨佳说了，她跟小彭总根本就不需要证据！”
　　
　　蒋蓝蓝也知道，这事我要跟杨佳说了，小彭总肯定不会放过她，她杏目一睁：“你想怎样？”
　　
　　“收手吧……”我叹了口气：“大家出来只为了混口饭吃。我不想跟谁过不去，我只是觉得你的手段太狠了！”其实我也知道，杨佳的下o岗已定，把蒋蓝蓝毁了对于她和小彭总来说并不是难事，但蒋蓝蓝被毁了又会如何报复我这个在职的项目经理呢？一环扣一环，既然杨佳已经牺牲了，就不必再牺牲其他人了，我需要自保……
　　
　　蒋蓝蓝的眼神很复杂，沉默了半晌，突然坚定了信心般的露出了个很诡异的笑容：“蓝经理！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吧！”

　　蒋蓝蓝的冷笑让我心里发毛，我久久没有接话。
　　
　　蒋蓝蓝又点了根烟：“说吧，你想分钱，还是想怎样？”
　　
　　分钱两个字在我心里轻轻掠过，于是我沉思了5秒钟，前面她自己炒过4套，如果我一套让她给我2000，那也8000！不过这个想法在5秒钟后我就把它否决掉了，至于其他的想法，没冒出来我就把它们吧唧掉了。这些好处，我要是拿了，那就倒过来被蒋蓝蓝抓住把柄了。于是我淡淡一笑：“你是一定要把身边的人，都想得那么复杂和功利吗？”
　　
　　她沉默了半响，又笑了，甚至笑得有点狂妄：“那你希望我怎么看你们？蓝宇，我让你们损失了一半的收益，为了钱，你们就没有理由放过我。我刚才在想，为什么你还要来跟我说这些废话？然后我想通了，因为你们也不干净！而且对于我私自炒房的事，你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呀！所以你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当然，杨佳的那件事另当别论，就她那副为了个老男人粉身碎骨的熊样，听了你那不知所谓的推论，就很可能会跟我来个鱼死网破。但是蓝宇，你不希望看到鱼死网破，因为你现在的形象还是纯洁的，干净的，对项目劳心劳力对工作勤勤恳恳对领导死心塌地对同事细心照顾……多好的一个形象啊，能陪着杨佳这种怨妇一起毁掉吗？”
　　
　　这回到我慌了，蒋蓝蓝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掩饰着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单纯的女孩，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蒋蓝蓝得意的笑着：“咱都一样，一路货色，您也别装了好吗？想你刚来项目时，风风火火的进行改革，大会小会的口若悬河，我还对你十分钦佩。后来呢？改革到最后，你也不过是为了私利，为了炒房做好了铺垫。还有，之前没炒房时，你应该也没少打杨佳的小报告吧？炒房后，你们就像同床密友一样的亲密无间，带领着大家全民炒房，之前的我不肯下水，不也是被你一堆大道理的拉下水的吗？你觉得你很高尚？”
　　
　　我狠狠地说道：“可是我从来没说过我高尚！”
　　
　　“呵呵，那么，你是觉得，看起来很单纯的我，骗了所有的人？”
　　
　　“难道不是吗？”
　　
　　她笑得很冷，笑中带泪：“呵呵，在职场，单纯的同义词是弱智，也是你们，把我锻炼成现在的样子！难道不是吗？我在项目上，随便谁谁谁，都可以对我指手画脚，都可以对我任意差遣，都说我笨，都欺负我，而我委屈的时候，除了来这里发发呆，也就只能回家抱着可可哭……”
　　
　　她说得没错，我却觉得异常烦躁，这就是他妈的职场！
　　
　　她抽了抽鼻子，脸上恢复了那副冷冷的面孔：“我不比她们差，我付出了更多，那凭什么我只能被人欺负？炒一套房还要分给杨佳分给你各3成，这就去了6成，凭什么我不能自己去赚这些钱，只有那些蠢货才会甘心成为你俩的赚钱工具！”
　　
　　我愤怒了：“但是你现在是拿了所有人的资源，影响了所有人的利益！你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她笑了笑：““我原本就不是你所说的所有人中的一份子！好了，不废话了。咱说说未来，不久，也许就在明天后天，杨佳下岗了，我们又应该怎么合作无间？”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打定保票，你肯定能接替杨佳的位置？你觉得你的能力能够胜任？”
　　
　　“我的能力，不也还是项目经理，您说了算吗？”蒋蓝蓝伸手抚过我的手背。
　　
　　我感觉像有条毒蛇吐着信子在舔我的手，忙缩了缩手，冷冷的看着她：“用得着我说吗？你背后不是还有棵大树吗？大彭总一句话就顶我的万言书了吧？”
　　
　　“你觉得，我跟大彭总是什么关系？”
　　
　　我冷冷一笑：“还能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是他女儿？”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如果有的话，轮得到你们对我指手画脚的吗？我也就是以主管的身份，通过正常的渠道越级找他拿折扣而已，他乐得促销大笔一挥的事！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为了一点私利就要卖身的女人？”蒋蓝蓝突然给了我一个复杂的眼神：“我没那么低级！信不信，由你！”
　　
　　我心里居然会感到一丝侥幸，吗的这种时候，这种人，我他吗的还会为她抱有希望！我努力的想从她的眼神里读出真实的答案，没有说话。虽然她把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卖了，但也许她并没有卖身，人不都还是有底线的吗？
　　
　　她眼眶的泪水还是没有忍住，掉了下来，幽怨的说道：“知道吗蓝宇？我最恶心你这样的眼神，好像时刻都在心疼着身边任何一个受伤的女人！”
　　
　　我拧过头，叹了口气：“说吧，你想怎样？”
　　
　　蒋蓝蓝深深的吸了口气：“很简单，我要坐杨佳的位置，原本的游戏规则，不变。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钱，从此，我们一条船。”
　　
　　“好吧……”我觉得我没有不妥协的理由了。
　　
　　“合作愉快……”蒋蓝蓝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直接站起身，走了，没看她一眼，留下她一人，在发呆亭……

　　回到办公室，我没关门，看大堂的客户也都陆续的签好了合同，钱也快拿到了吧……赚点钱还真不容易啊。
　　
　　我沉思着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杨佳该怎么办，蒋蓝蓝又会怎么办？
　　
　　这时陈雪娟敲了敲门：“蓝经理？”她带着一身Lancome的璀璨红情女香，手腕上招摇着GUCCI的包包，配合夸张的低胸小礼服露出大半个胸脯……真是士隔三日啊，把脸挡住，我会误把她当成那个酒会里的贵妇，不过很可惜，这是办公室，不是酒会！
　　
　　我低头看了看时间，10点半，小陈童鞋来得算早的了……忙欣慰的为她堆满笑容：“哦，小陈啊，有事吗？”
　　
　　“挺烦的，我觉得公司对我很不公平！”小陈径直坐下，双手拍了一下桌子，使了点劲道。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怎么说？”
　　
　　“蓝经理，你猜我现在多少钱的工资一个月？”小陈眨巴了一下她的眼睛，这回没有粉末飘散了，看她的一身行头，我估计现在她在脸上也换了些国际大牌来用，没那么好飘的了。
　　
　　“多少？公司的工资都是保密的，我也不清楚……”我苦笑一个。
　　
　　“1500！才1500！蓝经理，您不觉得这个工资太低了吗？”小陈激动了。
　　
　　我心想，吗的您贴我一千五，我还要考虑要不要您来上班呢！但嘴上却说道：“这个工资，跟你为项目的付出，太不成正比了！”
　　
　　“你也是这么看的？哎……你说，我直接打报告给公司，让公司考虑下涨涨我的工资，这样不算唐突吧？”
　　
　　我继续苦笑：“你可以试试看的。你报告发上去以后，我可以再适当的帮你说两句。你也太不容易了，现在1500的工资怎么生活呢？还是一个小女生……”后面那句话，我说着说着就想到了丫头，确实不容易啊！
　　
　　“哎……还有个事……袁总走了，但他还是总发短信给我，你看……”小陈又掏出了她的N95。
　　
　　我实在不想去八卦她的风光了，她那少得可怜的工资，就凭她一身的行头，我就知道老袁跟她不再是那种柏拉图的暧昧了，早拉链了。还跟老子装什么忧郁装什么矜持装什么纯洁？真他吗恶心！
　　
　　我扫了眼她的手机，无非就是些什么想你这类的酸话，强忍住心里的怒火，很勉强的笑了笑：“小陈同志，我这不负责处理感情问题……”
　　
　　“哎……好烦哪。”小陈又摆出了她脑残的招牌动作。“对了，蓝经理，袁总跟我说，下个星期他还要来，要确定这边分公司总经理的事情了。你觉得会是谁担任YY市的总经理？”
　　
　　“哦……我都忘了这事了。管他呢，做好我们自己工作的本分就是了。”我挠了挠头，是呀，都忘了分公司经理的事了，这段时间也太忙太烦了，也不知道陈怡蒙跟白勇斗得怎样了。
　　
　　“袁总跟我不止一次的说起你呢，说你工作负责，经验丰富，让我多向你学习。我想，这个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你也有很大希望呢！”
　　
　　“嘿嘿，妹妹，这个位置，我绝望……咱太年轻，管理不了这么多人。对了，你知道袁总什么时候来吗？”
　　
　　“他好像跟我说的，下周四前要来的。”
　　
　　“哦……”又让我套到了老袁来的时间，我笑了笑，继续问她：“他老人家还有什么指示没？”
　　
　　“哦，对了，他还跟我说，可能要把杨佳调回分公司去支持，项目的销售经理要换人了，问我有什么好的人选可以推荐一下。”
　　
　　看来老袁也已经得知杨佳的事了，他应该打算在甲方的那个母夜叉还没发飙前，就把杨佳处理掉，一销售经理不在项目上哪有钱赚？这就等于在逼杨佳辞职了！可怜的女人……我转念一想，娘的，老袁也是脑壳被门夹了，换销售经理的事，他竟然跟个脑残说了，还想让脑残介绍合适人选，脑残推荐多半也是脑残吧？他老人家真是被副胸罩蒙蔽了双眼啊！
　　
　　我想了会，对小陈笑了笑：“你快去忙去吧，对了，你这包包挺好看的……”
　　
　　小陈兴奋了：“是吗是吗？GUCCI的哟，1万多咧！”话一出口，她顿了顿又说道：“额……花了我大半年的积蓄了！”
　　
　　鬼才信有哪个人拿着1500的工资会脑残到自己买个一万多的GUCCI包包……

　　中午时，杨佳就约我到附近吃饭了。还打了个电话给琪少，让他过来一起吃。
　　
　　琪少打车过来还要些时间，一入座，杨佳就给我递了个信封，笑了笑：“今天效率高，中午前就把战斗解决掉了。16500，足足比我们该拿的少了一半……你数数？”
　　
　　我接过信封，从里面拿出两捆钱，也没数，一个裤兜装一捆，叹了口气笑了笑：“过去的咱就不回首了，还会陆续有新客户来访的嘛，1万1套的游戏规则我们还是坚持住，嗯……注意一下蒋蓝蓝，甚至所有人的保密工作都做到位，防患于未然。对了，你跟销售员说了蒋蓝蓝的事没？”
　　
　　“没说，说了我也担心销售员闹腾……反正现在我们割肉成功处理了这些客户，也就证明了我的清白。到底是谁做的，她们自己去瞎琢磨去吧。我也能预感得到，我在项目上的时日无多了。”
　　
　　“没事的，你多虑了……”我没把小陈跟我说的事告诉杨佳，安慰着她，一边却想起我跟蒋蓝蓝已经达成的协议，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无耻。
　　
　　“你上午跟蒋蓝蓝谈得怎么样？”
　　
　　“哦……她也默认这事是她做的了。反正现在她也没捞着便宜，我们也亏了大本……哎，两败俱伤的事。我也拿她没办法，逼急了她可能把我们都卖了。只能今后大家注意点就是了……”我不咸不淡的敷衍了一下。
　　
　　“嗯，也只能这样了。呵呵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现在的年轻人，可比我们狠多了！”杨佳恨恨的说道。
　　
　　琪少来了，带着一面春风，一看我就知道他的面试成了。
　　
　　一入座，他就叫了俩啤酒，“嘿嘿！成了，下星期一上班！”
　　
　　杨佳一看到琪少，面部表情马上变得温柔甜蜜，看起来比琪少还兴奋，“是吗？太好了！具体是什么职务？”
　　
　　“以纯的门店经理，3个月试用期。”
　　
　　“兄弟，搞了半天你要到以纯去？想当年你在可乐时，我能偶尔喝点免费可乐，你在麦当劳时，我要一套餐你能给我两个的份量，现在你到以纯！就算你能打点折我也早不穿这么高级的衣服了啊！怎么滴你也混个CK啊LEVIS之类的店子嘛！”
　　
　　琪少给我满了杯酒：“哎，以纯的质量不错的兄弟，我记得大二时你还省了一个星期的网费在他家买了条T恤，穿到毕业还在穿嘛！那个什么CK，在国外是超市里摆着的地摊货而已。”
　　
　　我接过酒杯，说道：“亲爱的，你没忘记我大学时抽的不是红梅就是红河了吧？现在我还抽吗？你就一卖花赞花香的主，当年你在可乐，就说百事怎么怎么滴不好，在麦当劳，就说肯德基怎么怎么滴不好……你不想想，以纯还没到国外摆上地摊呢！”
　　
　　“好了好了，你们哥俩就是喜欢斗嘴……来，我们碰杯，庆祝一下琪少正式成为YY市的一份子！”杨佳笑得贼开心，什么你们哥俩，我听着怪怪的，好像都成一家人了，鸡皮疙瘩……
　　
　　“对了，那个房子的问题今天就得解决了。”琪少一饮而尽，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杨佳：“佳，你说的，你们那招租的房子，大概多少钱一个月？”
　　
　　杨佳回了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我问过了，全套家具，新装修，2200的月租金，如果半年一交的话，可以减到2000……”
　　
　　琪少哑巴了，看来他还没完全被爱情冲昏头脑，但他又不大好意思说自己住不起。
　　
　　看着琪少尴尬，我就笑了笑：“这样吧，琪少现在试用期都还没过，住杨佳那边，租金压力太大了点。这样吧，我在我那边找套房子，那边其实交通也挺方便的，周围吃的用的都有，租金相对也便宜些。再说，我俩兄弟可不能轻易的分开呀。”
　　
　　琪少还在充大头：“钱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就是，我总觉得离了你远点，就浑身不自在！”
　　
　　我真想抽他丫的，忍住了，赔着笑脸：“那是那是，咱是称离不了陀，还是住我那好点……”
　　
　　杨佳其实也察觉到了琪少的难处，就微微一笑：“你们哥俩感情真好，那蓝宇，就得劳你多照顾琪少了，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靠！穷摇体的文字都用来形容琪少了，还长不大的孩子！他俩怎么能腻歪到这种境界！俩人真是互灌迷汤不知道谁解决了谁！我真的很想吐，但忍住了：“这样吧，你在酒店多住一天，我回去时帮你看看，如果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你先凑合着搬来跟我同床吧，我那是大房。”
　　
　　杨佳突然给了我一个很凌厉的眼神：“好像何琴在跟你一块住？”
　　
　　我知道杨佳什么意思：“没事杨佳，我会管好琪少的嘴……和他那淘气的小弟弟！”
　　
　　琪少紧张了：“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这样的人吗？兄弟，不就一豆芽菜一样的小姑娘吗？想当年我面前摆着多少诱惑？我不也是坐怀不乱？就是那个谁谁谁，你还记得吗？”
　　
　　我想到了琪少的不挑食对我照成的那段身心煎熬折磨的痛苦往事就忒想抽他，于是也就不帮他打掩饰了：“谁谁谁呀？我还真没印象有这么回事儿！”
　　
　　琪少还想狡辩，杨佳就掩嘴一笑：“也没什么啦，你多心了，就是怕何琴一个女生在那不太方便。”
　　
　　我嘿嘿一笑：“没什么不方便的，也就几天的事儿，你放心，我也会尽快把琪少处理掉的，我们那挺多房子租的。”
　　
　　……

　　刚吃完饭，杨佳的电话响了，她接听了，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嗯”一下，挂了电话，她脸上的甜蜜微笑荡然无存，对我们叹了口气：“陈怡蒙的电话，让我下午回公司，可能有新的工作安排。”说罢，她勉强地挤了点苦笑。
　　
　　杨佳的调令，比我们所有人想象得还早。
　　
　　我没怎么说话，陪了个苦笑，起身拍了拍琪少的肩膀，就去前台买单了，让琪少好好安慰杨佳吧，我觉得我也没什么好词去安慰她了。
　　
　　刚买完单，陈怡蒙的电话就来了，我拧头看到杨佳正在抹眼泪，琪少在一边哄着，就走远了点接了电话：“喂，陈姐……”
　　
　　“蓝宇，杨佳要回公司支援公司内部的销售后勤体系建立，下午就要调离你们项目了。现在你们那边暂时先空缺着销售经理的职务，你作为项目经理，今后是策划销售两头抓了，你先坚持一段时间，公司会尽快补充新的销售经理过去支持你们项目的工作的，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我脱口而出，并没有问半句杨佳调离的缘由，这个时候，我要自保，就只能跟她马上划清界线。我也理解公司的决定，杨佳不过是一枚公司在项目上的战略布局中必须舍弃的棋子，正如先前，公司因为小彭总的原因，让她担任销售经理；而今，也是由于她跟小彭总的那些破事被捅了出来，公司就必须马上把她撤掉。
　　
　　“嗯，好的。你那边看看在YY市认识什么销售管理能力过硬的朋友没？可以给公司推荐一下，公司现在项目比较多，其他销售经理暂时无法调任你们项目。”
　　
　　“哦……我看看吧。对了，公司可以考虑下载我们项目的销售团队里暂时提拔一个能力优秀的人起来，先代任销售经理吗？因为我这边没有什么销售管理的经验，怕难以担当重任……”我尽量把话说圆，不想让陈怡蒙察觉到我想推荐蒋蓝蓝。
　　
　　“你们项目？蓝宇，其实你们项目的销售团队的销售人员，我感觉能力还是不行，甚至说得不好听一点，有的人连基本的置业顾问的工作都做不好，当然，也许这只是我片面的一些了解，毕竟我也没有深入的了解过……你觉得哪个人可以代任这个销售经理的位置？”
　　
　　“哦，我这边再看看吧。”我不急于把将蓝蓝推荐出来，只是先缓了缓话题：“嘿嘿，姐姐，别小看我们项目的销售人员嘛，本月截止到现在我们项目可是卖到了30多套房子了哦，在公司那么多项目里来说，可以说是不错的成绩了哦。”
　　
　　“呵呵弟弟，那也是你领导有方嘛。很多项目都开始参照你们项目开始着手很多工作了哦，像团购啊直销什么的。”
　　
　　“嘿嘿，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而已，也尽是些不入流的小打小闹。下周一回公司开会，我请你吃饭吧姐姐，再跟你研究一下我们项目销售经理的问题。”
　　
　　“哦？请吃饭谈工作？看来这饭局不简单啊，你要给姐姐我下什么药？”陈怡蒙真一人精，一看我翘翘屁股就知道我想放什么屁。
　　
　　“想歪了姐姐，绝对没这事。那就单纯请你吃饭，什么工作都不谈，好吗？”
　　
　　“呵呵，到时再说吧。对了，一会你去跟杨佳做好工作交接，注意保管好客户资料，注意……客户资料不要给她带走了。”陈怡蒙特别提醒了我客户资料的保管，因为这些资料是项目最最重要的资源，不能轻易给外人拿走……杨佳现在已经是外人了。
　　
　　“好的。”挂了电话，我有点忐忑，公司还要我监督着杨佳收拾东西，这脸我真拉不下来。
　　
　　回到饭桌，杨佳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她看我接完了电话脸色有点凝重，也猜到是公司给我打来的了，冲我淡淡一笑：“公司打来的吧？白勇还是陈怡蒙？”
　　
　　“嗯……陈怡蒙。也没什么，就是让我这边多担待点项目的事儿。你走了，我这还真有点麻烦了，肯定得手忙脚乱。”我装了个很不知所措的表情，算是安慰了一下杨佳。
　　
　　“没事的，这个项目总还是会有人过来帮你的。还有就是，现在我走了，你能否具备批复折扣的权利？我估计希望不大。那未来新任的销售经理，又能不能具备批复折扣的权利，如果他具备了，游戏规则又是否照旧……这些就是你将要面临的问题了。”
　　
　　“呵呵，你就别担心我这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吧。”我嘴里是这么说，但心里又犯愁了，杨佳提醒了我，如果我有了权力去批折扣，那这个销售经理我会压着公司不让进来，那我的回扣则可以跟销售员对半分了，炒一套我拿5000爽歪歪，不过我在甲方没有什么背景，估计也混不到这么肥缺的权利。那我就只能指望新任的销售经理了，如果说真的把蒋蓝蓝捧上位了，她能否具备批复9折折扣的权利？如果她真像她所说的跟老彭没什么关系，那这事又悬了。娘的，头疼！
　　
　　一时间，我突然热切期待蒋蓝蓝跟老彭睡上了，我承认，我无耻！
　　
　　回到杨佳办公室，我拉着琪少坐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吹着牛，其实是斜着眼瞄着杨佳收拾东西。
　　
　　杨佳一边收拾着，突然一回头看到我正瞄着她，于是无奈一笑，把她笔记本电脑往我这一递：“喏，你检查一下吧。”
　　
　　“额……”我有点尴尬，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没什么的，就是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什么了，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客户资料和销售管理制度那些资料，都在办公电脑的E盘里，密码我改成我手机尾号的6位数字了，你看看。”
　　
　　“不必了，我也懒得看。我送你去公司吧。”我拍了拍大腿站起身来。
　　
　　“怎么？公司还让你也过去吗？”杨佳太敏感了，一点点不对劲都能马上反应过来。
　　
　　“没呢，就是单纯想送送你。”我挤了点笑容。
　　
　　琪少拍了拍我肩膀：“没事，我打车送她过去就行了，你这不还在上班吗？”
　　
　　“嗯，琪少送我就行了。保重！”杨佳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忙上去跟她握了握手，无奈一笑：“又不是什么离别，你就是调个岗位嘛，常见的。”
　　
　　“呵呵，蓝宇，别安慰了，我辞职也是迟早的事儿了。不过，我们今后还要常见面的。”说罢，杨佳假装潇洒的用手甩了甩头发。

　　下午下班，我突然觉得我很怕回家，一方面是觉得很烦，另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害怕面对丫头。考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丫头的电话：“丫头，晚上我有事，就不回去吃饭了。你也早点回家知道吗？”
　　
　　“哦……”丫头欲言又止。
　　
　　我又补充了一句：“额……我12点前回家，你别等我了。”
　　
　　挂断了电话，我给琪少打了电话：“哪呢？晚上去喝酒去！”
　　
　　“没空，我晚上陪佳佳逛街散散心。”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去你吗的佳佳。关键时刻琪少就把我狠狠地甩掉了。
　　
　　我百般聊赖的把玩着手机，翻看着通讯录，查找着，几百个号码，关键时刻，想找个人出来聊聊天喝喝酒，都变得那么困难。一人孤身在外闯荡，满满的电话簿，似乎朋友很多，但真想找个人来聊天喝酒谈心事，却又哪个都觉得不合适，电话簿满是酒肉朋友和应酬客户，要不就是相互防备着的同行同事。一直希望自己能活得简单点，无奈周遭的人们都不简单……
　　
　　突然很想家，很想林芊芊，很想我的宝贝儿子！
　　
　　刚准备拨通林芊芊的电话，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小静。
　　
　　我踌躇着该不该接，我电话里有几个小姐的电话，都是应酬时提前预约给客户用的，但都设置了防火墙免受骚扰，小静的我倒是忘了设。电话响了会就不响了，但又不依不饶的再打了进来。
　　
　　我神使鬼差的就接了：“喂，哪位？”还特意装作没了对方的号码。
　　
　　“蓝哥，怎么这么快就把人家的电话给删了呢！”小静的声音依然勾人心魄。
　　
　　“呵呵，哪位呢？我手机坏了，里面的号码都没了。”我依然坚持着不认识对方。
　　
　　对面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小静！”
　　
　　“哦哦哦……”我夸张的哦了几下，“美女呀，有什么指示？”
　　
　　“我一朋友在学校旁边新开了个酒吧，今晚让我带搭档去捧场，所以晚上我想借你用用。”
　　
　　“咋地了？借我当你男友？玩笑开大了吧？我出场费很高的。”
　　
　　对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呵呵，行呀，你开个价，多少，我付给你就是了。”
　　
　　“……”这回到我哑巴了。
　　
　　“怎么样？开价吧。”
　　
　　“干嘛找我呢？我相信很多人都很乐意的啊。”
　　
　　“呵呵，我认识的，要不太嫩，要不就太老，就属你最合适了。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
　　
　　“哦……”我沉思了一会，又恢复了流氓本色：“要陪睡吗？一次？全套还是包夜？包夜仅限3次，这段时间身子骨不行了。”
　　
　　“好呀，包你一夜，仅限3次不靠谱，就怕我在你10次8次都嫌不够。”
　　
　　“当假流氓碰到真流氓……”我咽了咽口水：“我怕你了姑奶奶，你那是啥酒局啊？要不要玩什么换妻啊SM之类的活动？我人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那么潮的思想和行为了！”
　　
　　“就一地下酒吧，一些玩摇滚的街舞的朋友。”
　　
　　“就是那些一天到晚比着手指YO YO的金毛绿毛？你也不怕带我这一古董去掉价？”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么个古董。来个爽快，来不来？”
　　
　　“……”
　　
　　“怕我了？”
　　
　　我知道这是小静的激将法，可惜我还是被击倒了：“怕啥，在哪？我接你。”
　　
　　“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吧，你来YY大学门口接我吧，我今天在学校。你大概多久到？”
　　
　　“15分钟到，你在正门等我吧。”

　　YY大学正门，小静正一身休闲的T恤牛仔的花枝招展着，当我把四个圈圈停靠在她身边，将车窗按下时，我能看到不少青春痘都还没谢掉的男同学向我投来艳羡又鄙夷的目光，慢慢鄙夷吧你们，校园美女一向都是向有实力的男人绽放的，咱读书时就悟到了太漂亮的美女不属于我的道理，现在我也不过是借台车来招摇而已。
　　
　　小静盈盈一笑，上了车，却指挥我把车子开进了学校停靠好了。
　　
　　“去哪？”我把车停好。
　　
　　小静冲我抛了个媚眼：“吃饭呀，我请你上我们学校饭堂去。”
　　
　　“不会吧，你也忒小气了点！我读书时4年也只在饭堂吃过一顿饭！”
　　
　　“你这种腐败分子，不会好好享受美好的大学时光！我现在带你重温一下吧。”小静大大方方的过来挽起了我的手，拖着我走到了饭堂。
　　
　　学校饭堂满是拿着饭盒排队的莘莘学子，一身西装革履的我倒显得格格不入，我很是尴尬的抽出了小静的手，在条凳上一坐，说道：“你去打饭吧，随便两肉一菜加一青菜汤就得了。”
　　
　　“呵呵，你还怪不好意思的呢，起来，跟我一起排队去！”小静硬是把我拖了起来。
　　
　　百般无奈的陪着小静排队，偶尔会有几个同学跟她打招呼再像看外星人一样的扫描着我，我哭笑不得。
　　
　　学校饭堂的东西真是难以下咽，青椒炒肉只见青椒，土豆牛肉只见土豆，青菜汤就是洗锅水加味精，大学校园的伙食百年不变的都是那么锻炼人。我抗议着说道：“美女，能来瓶可乐吗？你们平时就吃这？太减肥的搭配了，关键是我现在不需要减肥！”
　　
　　小静摸了摸我的头，妩媚一笑：“乖，吃饱了姐姐给你买可乐！”
　　
　　简单爬了几口饭，看小静把饭吃好了，我装作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巴：“吃饱了姐姐，带弟弟我去喝可乐吧。”
　　
　　玻璃瓶装的可乐，忒怀念呀，数年没喝过了，我跟小静并肩站着，身边是一群满身臭汗的大学生们，抱着篮球，向我投来敌意的眼神，我不敢直视，怕遭打。
　　
　　喝完可乐，小静没让我开车，只是挽着我说跟我散步走去那酒吧，这离那挺近。一路上，她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其实我也挺心事重重的，刚好也配合着她沉默着。很久没有踏上校园的小径了，看着校园的一花一草，羽毛球场和篮球场，多少青春涌动的少男少女，过得简单笑得灿烂，看着这一切，我百感交集。
　　
　　不觉走到了一家破烂招牌上写着“朋克”的酒吧门前，门牌是特意做得那么破烂的，连门廊都是特意做得很腐朽，没进去，我就嗅到了一丝腐朽的味道。还真是一地下酒吧，就是一地下室改造成的，昏暗的灯光，用两台老缝纫车并在一起做成的酒桌，配上学校的旧板凳，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再看到里面萦绕着一丝丝的烟雾，原来还点着盘香，配合着潮湿的朽木的味道，真他吗的腐败。
　　
　　我想起了我失去处男之身的那个校园破酒吧，就是不晓得这酒吧的厕所臭不臭。
　　
　　“这是酒吧的老板，也是我的音乐老师，崔老师。”小静依然挽着我的手，给我介绍。
　　
　　“哦，崔老师您好！”我友善的伸出了右手。
　　
　　崔老师戴着崔健一样的红五星鸭舌帽，帽檐下的小白脸倒是长得挺帅，他跟身边一烟熏妆小妞相视一笑，一手打开了我的友善：“还握手？小静你这一朋友也忒土了吧？”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神满是鄙夷。
　　
　　其实我也当过愤青，知道很多伪摇滚的都这副没觉悟的德性，也懒得跟他计较，嘿嘿一笑。
　　
　　小静有点气不过的样子：“干嘛呢你？”
　　
　　“没事，小静，你现在找了个白领男朋友，我们这十分欢迎，赶紧找地坐下，好好喝，今晚你喝多少，都免费！”
　　
　　我拉住了小静，很有礼貌的笑了笑：“谢谢了崔老师！”
　　
　　我跟小静找了个僻静地儿坐下，直接点了一打啤酒，这最贵的就只有大瓶的百威，100一打，真一买醉的破地儿。
　　
　　“嘿嘿，今晚刚好有点烦，想找个地儿买醉，这不原来还以为你请我喝酒。声明一下哈，这次不算，这次是崔老师请的。你依然欠着我一顿酒。”我打开啤酒，给小静满上，却看到小静正心不在焉的看着崔老师的方向。
　　
　　“哦……”小静好不容易把神回过来，端起酒杯：“今晚我俩，必须得有个人躺下了，才准走！”
　　
　　“哟呵，还想放倒我？来吧，谁怕谁？”我跟她一饮而尽。然后就是十五二十和骰子，连续玩了4瓶酒不分胜负，小静摆摆手喊休息一下。她把玩着酒杯，眼神呆滞：“感觉怎么样这酒吧？”
　　
　　“说实话，就一破地儿，当然，老板就一破人，开成这样也正常。”
　　
　　“你也真小气，别人就是看不惯你那虚伪的握手而已，就这么大意见？玩音乐的都这样。”
　　
　　“亲爱的，我读书时也是一伪摇滚，知道伪摇滚就喜欢装得这么玩世不恭，说他玩音乐我觉得是在侮辱音乐。”我给小静抛了支烟，又把话锋一转：“你以前跟那老崔，也有过一腿吧？”
　　

　　“呵呵，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双贼眼……”小静笑了笑，“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真够狗血的。怎么勾搭上的？我还以为只有《窗外》才有这么狗血的桥段呢！对了，《窗外》里写的是女学生爱上男老师还是男学生爱上女老师？我只看过穷摇阿姨的《还珠格格》，第一部第二部都看过，超级粉丝那种，就差没买小燕子T恤穿上招摇了。”
　　
　　小静扑哧一笑：“你这混球，我刚一深沉，你就逗我笑！”
　　
　　“深沉个啥子嘛？不就一禽兽老师碰上纯情女生吗？你那处不给他破，也得找别人破掉，没准换别人还没他的好呢不是？别人怎么滴皮肤也挺白的，晚上拉灯了还能白里透亮当半个灯泡使唤。”我尽量说得玩世不恭一点，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小静被那崔老师摧残玩弄了身体后惨遭抛弃再自甘堕落去坐台的狗血情节，真他吗狗血！
　　
　　“你这张嘴还真损！”小静又跟我碰了碰杯子，“不过我喜欢！”
　　
　　“得，今晚我是被你下套了。找我来这招摇，想气气你那初恋男友呢？谁知道别人压根就看不起我这小身板的。喝吧喝吧，咱不介意，有免费酒喝我还能介意个啥子呢？干掉，再满上！”我一口而尽。
　　
　　“你也忒没用了，知道被下套了，刚才被人扫了面子也不雄起一把！”小静瞟了我一眼。
　　
　　“你早说呀，早说我就雄起了呀！我这是照顾你的感受啊，况且我一有素质的小白，能跟这么一伪摇滚愤青一般见识吗？你早说，我就把奥迪停他门口堵上了！”
　　
　　“怎么？就会用一借来的奥迪发飙？没别的本事了？”小静这回给了我一非常标准的白眼。
　　
　　“其实我就一奥迪的本事，走，咱到老崔那一块坐去！”我拉着小静走向老崔那边，看了看他身边的烟熏小妞。其实这类型的小妹妹，我是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的，但我自认为虽然小伙我不如老崔的白净英俊，但暂咱是绝对的一表人才，男人要雄起，首先兜里得有钱，很不幸，我兜里今天兜了差不多两万，钱壮人胆。
　　
　　一入座，我就把奥迪的钥匙拍桌面上了，我能看到小烟熏的眼睛亮了亮，老崔的眼神暗了暗。
　　
　　“老崔，其实小静她是我妹，刚可能大家有点误会了。小静在学校，还要老崔你多多关照呢！”我举起了酒杯。
　　
　　其实人靠包装，一枚四个圈的钥匙就足够让老崔这破人不敢跟我玩世不恭了，他忙跟我碰了碰杯。
　　
　　我把酒干掉，给老崔甩了根烟：“老崔，听说你也是玩音乐的？”
　　
　　老崔接了烟点上：“嗯，就玩玩。怎么，你也是玩音乐的？”说完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呵呵，不敢说玩。年轻时听听摇滚，喜欢枪花、BEYOND和窦唯。”
　　
　　小烟熏冷笑了一下：“大叔，BEYOND也能算摇滚？窦唯也不过是个靠王菲炒作的男人而已。还有那个什么枪花，哪里的破乐队听都没听过！”
　　
　　冲小烟熏这一嘴大便的无知，我就知道她铁定是一伪摇，我很礼貌的对她微笑着：“枪花，GUNS N' ROSES。枪炮玫瑰乐队，国内的歌迷都这么叫。枪炮玫瑰诞生于1985年的好莱坞，是美国摇滚乐史上继性手枪以来最受争议的乐队，他们最具影响力的曲目是《DON\'T CRY》和《NOVEMBER RAIN》，特别是“DON\'T CRY”在billboard排行榜上停留将近3年，创下了摇滚乐的神话。额……小妹妹，我这算是给你补课吗？”
　　
　　小烟熏哑巴了，老崔忙打了圆场：“就一刚玩的小妹妹，啥都不懂嘿嘿。”
　　
　　我继续微笑看着小烟熏：“既然说到摇滚，我这个曾经的愤青也吹吹吧。你说BEYOND不算摇滚？那我请问你，什么才算摇滚？”
　　
　　小烟熏还是一脸的不觉悟：“BEYOND已经商业化运作，也许早期他们能算是摇滚，但是后来不也向俗人屈服走了流行路线？”
　　
　　“呵呵，BEYOND只是选择了一条较易让大众接受的摇滚风格来演绎。曾经，我跟你一样的想法，认为摇滚就是愤怒的是小众的是非主流的。但回归到音乐上来说，每一种音乐原本就是让人欣赏的，好的音乐当然希望更多的人来欣赏了是吗？于是BEYOND将他们初期并不被众人接受的重金属风格改变了，但是我觉得他们演绎的是什么音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接受了并喜欢了首首歌都成经典了朗朗上口了，而他们也因此赚钱了，能养家糊口了。难道摇滚就必须是穷小子弹着破吉他的嘶吼吗？”
　　
　　“照你这么说，玩音乐的人都为钱？”
　　
　　“不能说都为钱，拿你刚才鄙视的窦唯来说，他不为钱，他可以特立独行的为了理想为了自由为了音乐去饭店刷盘子。还有，窦唯不是靠王菲炒作才红起来的，早在N年前，86年吧，当崔健在工体吼出了一首《一无所有》后，中国出现了摇滚这个东西，之后出现了魔岩三杰也就是窦唯、张楚、何勇，他们和唐朝乐队，这些人在当年的小青年眼里，额……非主流小青年眼里，是绝对的偶像绝对的精神领袖。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在香港的红勘演唱会，中国摇滚势力，绝对的经典，黄秋生都去现场看了！”说完这些，我异常兴奋，仿佛又回到了我的青葱岁月。
　　
　　小烟熏显然年龄还很小，对这些一概不知，我胡吹海侃的把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老崔被我牵引着也回忆起了他的青葱岁月，一个劲地点头：“就是因为崔健的《一无所有》，我就开始玩起了音乐。可惜啊，现在崔健老了，摇不动了……”
　　
　　我很想跟他补充一句——您是利用玩音乐来好好玩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