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缆车的窗子只开到我们的上半身，丫头他们没看到下面的情景。
　　
　　我定了定神，咱是什么人？多少年的风吹雨打下都屹o立o不o倒的一铁o人！我一边抓住她的小脚捏了捏她的脚底心，一边说道：“得了吧小静，咱就一平凡的打工仔而已，没钱没权长得也不帅，还有一忒凶的老婆大人。咱不玩了好吗？”
　　
　　“呵呵~”小静忙把脚抽了出来，笑得真妩媚：“我就是喜欢勾o引你……”
　　
　　“嘿嘿……”我陪着笑，把话题转移了：“你真是YY大学的？”
　　
　　“怎么？没见过大学生做这行的吗？”小静瞟了我一眼：“要不我们可以用英文交流一下，4级我刚考过了。”
　　
　　“牛逼……别跟我说英文，我的文化水平都还给老师了。”其实我挺想问她，好好读书嘛，出来做o小o姐干嘛？但我还是忍住了，对一小姐说这些挺无耻的。“那你还是骗我了的，我们第二次见面那晚，你说你是来YY市玩的。”
　　
　　“呵呵，没骗你呀。难道不能一边读书一边玩的吗？”小静拿过我装着烟的水瓶，燃起了一根烟。
　　
　　“你觉得……你这样挺好玩？”我还是忍不住了，真想教育她了，我无耻！
　　
　　“我的钱不够花，我喜欢喝酒，我喜欢唱歌……这三个理由加在一起，你满意了吗？”小静冲我吐了个烟圈。
　　
　　我彻底无语了……又得感叹改o革o开o放了，又得感叹跟不上时o代o潮o流了，又得感叹觉悟不了这么潮的思想了……
　　
　　“不过有一点，我相信你也很有兴趣的。就是我做这行快2个月了，还真没跟客人做过……”小静把她的烟塞到我嘴上，又拿出一根自己点上了。
　　
　　我坏坏一笑：“敢情你不但是一大学生，还是一处女？”
　　
　　小静很自信的笑了笑：“我觉得如果长得像我这么漂亮的，现在还是一处女的话，那就是人o造o处o女了……怎么，你还有处女情结？”
　　
　　“那倒不是，咱都不是处男了，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处女？”
　　
　　“我对你很好奇……这两个月里，不下50个男人想让我出o台，就你，我送o上o门你都没兴趣。”
　　
　　“嘿嘿怎么了？女人也有征o服o欲？得不到的就觉得最珍贵？”
　　
　　“我就觉得你很有意思……那天跟你去取钱，你醉成那样了，还能自己光o膀o子给我披上件衬衣。一般来说，来夜o场玩的，没几个把我们当人看的……”
　　
　　小静这话是说得没错。小姐一直都是生存在社o会的夹o层中，她们的存在受到良o家o妇o女和道o貌o岸o然的卫o道o士的抨o击o谴o责，而一般男人也不过把她们当做玩o物。我不同情她们，但我同样尊重她们，有求才有应，既然存在了，别人也是凭样貌和青春赚钱，同理，我们这些打工仔，非但要承受工作上的压力，加班和不定点吃饭对身体的伤害，同样在为客户服务时受到精神上的强o奸及尊严上的践踏。没有人想当孙子，但你要生存就必须得当孙子，别人践o踏你侮o辱你强o奸你，你还得陪着笑说好，跟小姐没啥区别，都是服务行业，区别只是她卖的是身体，我卖的是灵魂，不存在谁比谁贱的问题，都是为老板服务……
　　
　　我看她神色有点黯然，就继续玩世不恭的说：“就是因为我醉了，所以做出了些平时没做过的事呵呵。怎么了，就一衬衣让你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我？”
　　
　　“我觉得爱这个字挺恶心的……”小静陷入沉思，看得出来，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缓了会，又冲我笑笑：“真那么怕老婆？”
　　
　　我嘿嘿一笑：“我超级怕老婆……”
　　
　　“我发现你不单单是怕老婆，还很怕何琴……”小静回头看了看丫头。
　　
　　“丫头……呵呵，如果我有什么出o轨的事儿，她会向我老婆汇报的。”我编了个连自己都说不过去的理由。
　　
　　“看得出来，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小静很豪爽的拍了拍我大腿：“我就是想逗逗何琴，看看你俩那暧昧的闷o骚劲。一会下了缆车，我会跟她解释我是逗你们玩的。其实，你俩可以解开心锁，想爱就爱，想做o爱就做o爱，那么扭扭捏捏的干嘛？”小静摆了款大o姐o大的姿势。
　　
　　想爱就爱，想做o爱就做o爱？我突然觉得小静特有水平，不愧一大学生！作为一枚有文化的流氓，我在心里暗暗的向这么一枚有文化的小姐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下了缆车，小静就径直拉着丫头一起走着，一边的说悄悄话。我看到丫头说着说着就脸红了，她看到我在看她时，脸更红了。
　　
　　我跟琪少一起走着，琪少突然叹了口气：“想不到到了今时今日，徒弟已经可以跟师父抢饭碗了……哎，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徒弟没跟师父抢饭碗，徒弟只是为了师父的归宿——杨佳同志负责！”
　　
　　“去你吗的！”琪少给了我一脚：“你丫的就是想着享齐人之福！”
　　
　　“嘿嘿……师父您可别这么说。徒儿都毁在林芊芊手上很多年了！”其实我还是真挺虚荣的，徒弟我能在师傅手上攻城略地了！
　　
　　到了起点处，小静拉着丫头在车里拿了衣裳去更衣室，俩人跟俩姐妹一样的亲密。我跟琪少嫌麻烦，直接在A6里就换上了干净衣服。车里挺热，我把湿漉的上衣一脱，再换好了短裤就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换琪少进去。我的是耐克的运动裤，要绑裤绳那种，我低头仔细的绑着，一抬头看到了蔡婧，她已经换了身短短的休闲装，跟群艺术家在一起，他们开的是别克的商务车。蔡婧也看到了我，同时也看到了我正在绑裤绳……
　　
　　真他妈丢人！我想起了刚才在100米处看到的她的大白屁股，和那惊鸿一艳的大馒头小葡萄，不禁老脸一红。
　　
　　蔡婧倒是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白皙的大腿甚是养眼，真是只性感小野猫……
　　
　　“蓝哥……”蔡婧走到我身边，盈盈一笑：“旷工来漂流啊。”她只字未提刚才见过我的那一幕，于是我也装傻笑笑点了点头。
　　
　　这时琪少也从车里出来了，跟我一样，车里热，他也没穿好上衣就钻出来绑裤绳了，一看到蔡婧，他丫的就呆了，保持着拉裤绳的姿势。
　　
　　“哦……这我朋友，琪少。”我拍了拍琪少的肩膀，他才没继续呆下去，裤绳也不绑了，直接穿上了T恤。
　　
　　“你好，我叫蔡婧。”蔡婧向琪少眨巴了下眼睛，伸出了右手。
　　
　　琪少忙跟蔡婧握了握手：“你认识蓝宇？哎呀真巧啊，你也来这漂流玩？”
　　
　　蔡婧看了我一眼，说道：“是呢，我跟些朋友来这玩，没想到这么巧呢……”
　　
　　“既然这么巧遇到了，要不咱一块吃顿饭？”琪少永远都对美女这么主动。
　　
　　“呵呵谢谢了，我今晚跟些朋友约好了的，他们的车在那边……”蔡婧指了指那边的别克，笑了笑：“下次吧，我还欠蓝宇一顿饭呢。对了，何琴呢？我刚才还看到她的呢。”
　　
　　“哦，她跟朋友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说完我回头看了看，丫头正好跟小静一起出来了。
　　
　　蔡婧看到小静，皱了皱眉头：“梁小静？你认识她？”
　　
　　“哦，她姓梁呀，我还不知道呢。怎么，你认识？她也是YY大学的吧？”
　　
　　“呵呵，连别人姓什么都不知道就勾搭上了？她原来在礼仪队呆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跟我打了声招呼就离队了。”
　　
　　看来这个梁小静还真是YY大学的学生！
　　
　　丫头和小静说说笑笑的走来，看到了蔡婧，异口同声的打了声招呼，又相互望了望对方，异口同声的说道：“你也认识蔡婧？”
　　
　　蔡婧嫣然一笑：“这YY市也太小了，漂个流也能遇到熟人，还都是互相认识的。小静你还记得姐姐我啊？”
　　
　　小静在蔡婧面前，就抹了她的风尘味，一副小师妹的样子：“呵呵，以前在礼仪队，还多亏了姐姐的关照呢。姐姐毕业了吧？”
　　
　　“毕业了，失业中。不过礼仪队暂时还是我负责，你什么时候想回来，跟我说一声，礼仪队随时欢迎你。”
　　
　　“谢谢姐姐！”小静甜甜一笑，亲密的挽住蔡婧的手腕，把头耷拉在蔡婧的肩膀上。
　　
　　大家再聊了会，蔡婧就告辞了，临了跟我说：“对了蓝宇，周末的礼仪活动还是继续的吧？甲方对我们礼仪队有什么评价没？”
　　
　　我笑道：“当然是好评价啦。周末的活动还是继续做的，起码要延续1个月的，你帮我多带带何琴，这丫头笨！”说完我拍了拍丫头的脑袋，丫头却一脸红躲到了一边。
　　
　　咦？丫头怎么了？给我感觉怪怪的，再一看小静，她笑得贼灿烂。
　　
　　琪少目送着蔡婧离开，恨恨的说道：“蓝宇这厮，不知道还私藏了多少美女，这厮良心大大的不好！”
　　
　　我上了车：“上车吧兄弟，这妞不适合你。我觉得杨佳更适合你一点。做人要专一！”
　　
　　琪少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一样，自顾的说道：“那妞叫蔡婧是吗？电话号码给我个！”
　　
　　我无奈的笑了笑，掏出手机，这时才看到有17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杨佳打来的。琪少看了看他手机，也有十几个杨佳打来的电话。不知道这么急找我们有什么事，我忙打了电话回去。
　　
　　电话才响了一声，杨佳就接了：“蓝宇！打你一天电话都不接！干嘛呢你！出事了！”

　　我一时口快：“哦，我们在漂流没带手机……”
　　
　　琪少忙在一旁推了我一下，我才想到我们漂流的事不能让杨佳知道。
　　
　　杨佳也顿了顿：“哦……原来你今天是跟琪少去漂流啊！”
　　
　　“额……是的，我这刚好有个老乡来YY市了，也要去漂流，我就把琪少和丫头带上了。”我扯了个谎，就转移话题：“出什么事了？”
　　
　　“我们前期积累的客户，昨天通知后，今天只来了一个。其他的，我让销售员打电话去追，那些客户竟然都说在甲方已经拿到了折扣！9折！”
　　
　　“嗯？”我纳闷了，又点了根烟，打着了火，开了车窗，“一共几个客户？”
　　
　　杨佳声音提高了八度：“一共积累了12组客户，有11个都是这么个说法！”
　　
　　11个，那对于我和杨佳各自来说，就是3万3！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我理了理头绪，说道：“这批客户是找甲方的谁打的折，能不能确实的拿到9折，毕竟现在折扣权还是你在把控，甲方的，不是一定级别的领导是无权批复这么大的折扣点数的。”
　　
　　“现在暂时还不知道，我也问过甲方的人了，他们都不知道这事。这些客户明天就过来签合同了！”杨佳的语气很急。是啊，明天客户来签约了，就意味着我们到嘴的肥肉没了！
　　
　　我狠狠的吸了口烟：“昨天这些客户已经答应了要来我们这边拿折扣，而今天就集体反悔了，我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拿到了这批客户的名单，然后利用自己的身份，或者借助别人的身份给客户打折，而且这个打折，也一样是会收受好处费的，只是可能比我们要得少。”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问题是，这些客户，是分散到销售部每个销售人员手上的，他们都会对自己的客户资料严格保密的，因为这原本就是他们自己赚钱的途径是不可能外泄出去的！而这些客户的统一名单和联系方式，只有我一个人有，我连公司的电脑都没存，是记录在我的手机里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偷取了你手机里的资料？”
　　
　　“但放在我手机里的资料，我也是上锁了的！这个密码根本没人知道，就算要拿去破解，也不可能啊，我手机就没离开过我身边！”
　　
　　我陷入了沉思。这些客户的资料是怎么流出去的呢？
　　
　　“喂，喂……”杨佳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在听着呢。是这样杨佳，我们剩下的时间非常紧迫了。我觉得现在只能顺藤摸瓜，必须在下班前，弄清楚到底是甲方的谁，给了客户9折的折扣。如果客户找的都是同一人，那就证明我们所推断的，肯定是那个人，或者我们这边的某人找到了那个人，给了客户9折，再收取一定的好处费。”
　　
　　“嗯，我这边正在找甲方的朋友帮忙问着。问题是，就算找到了是甲方的谁给的折扣，我们怎么办？”
　　
　　“如果不是什么太高层的领导，我和你明天可以先阻止客户的签约。理由有很多，编这个不难。嗯……这事太突然，我这有点乱，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回去碰面再商量？”
　　
　　“嗯……现在4点了，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到市区？”
　　
　　“可能得6点了，6点前我回项目上，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吧。”
　　
　　挂了电话，我轻踩油门，顺便看了看观后镜，丫头正跟小静坐在车子后排，她看到我从观后镜看她，就躲开了我的眼神。
　　
　　也不知道小静跟她瞎说了什么，这丫头在漂流以后就这么感觉怪怪的。
　　
　　琪少问我出了什么事，我给他挤了点笑容，说是项目上有点事，一会我开车送他们回去就去项目跟杨佳商量点事，一听杨佳，琪少又吵着要跟着一起去。
　　
　　我无奈的答应了，让丫头和小静先回去，她们也没说什么。可能是累了，俩美人互相偎依着闭上了双眼。
　　
　　看着窗外的风景轻轻掠过，我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杨佳是在贼喊捉贼！也只有她有全部的客户资料，通过偷偷的找到甲方某领导要折扣，她就可以直接跳过我，跳过销售人员，独吞好处费！

　　我送了丫头和小静回去跟琪少到了项目上时，已经6点了，我们走进销售中心时，只看到蒋蓝蓝正在笑着看向杨佳办公室的方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杨佳办公室的门口紧闭，但里面传出来了杂吵的女人声音，好像一群女人正在里面吵架，我皱了皱眉头。
　　
　　蒋蓝蓝看到我和琪少来了，忙疾步走过来，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蓝经理，您可来了，有几个销售员跟杨经理在办公室吵了起来，您快去看看吧。”语气虽然真切，但眉目含笑，我看出来了，没说什么，让琪少先在大堂坐会，就大步流星向杨佳办公室走去。
　　
　　走到杨佳办公室门前，我并没有马上敲门，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了一会里面吵闹的内容。
　　
　　一高亢的女声，应该是最老资格的销售员小黄：“杨经理，这11个客户，里面有我的4个客户，我的损失是最大的。我在这里想请问你一下，为什么昨天我们把客户名单统一交由你手上，然后统一通知客户今天到场签约，但今天客户却就都翻脸了呢？”
　　
　　“你这算是质问？貌似现在是我的损失最大吧！”这是杨佳的声音。
　　
　　小黄不依不饶：“哼……也许是收益最大呢？”
　　
　　“你怀疑我？”
　　
　　“我觉得不只是我一人怀疑你……杨佳，今天你必须给我们大伙一个交代！”小黄改了平时对杨佳的称呼，不再叫杨经理了。看来真的是把她惹急了，这个老资格的销售员要能力有能力要资历有资历要背景有背景，她可没把杨佳放在眼内，平时赚钱时倒可以相安无事，涉及了金钱利益，谁的面子她都不给。
　　
　　看来怀疑杨佳的人，不止我一人。我定了定神，直接开门进去了。一看我进来，里面就安静了下来。
　　
　　我环视了一下办公室，一共有5个销售员，应该都是手上有客户的那几个，围着杨佳，气势汹汹的样子。
　　
　　我笑了笑：“继续呀，我看刚才挺热闹的啊。”话一说完，有几个人就低下了头。
　　
　　这群人应该以小黄为首，她也对我笑了笑：“蓝经理，你来了。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这事跟我们大家，包括你蓝经理，都有关系。现在客户资料不明不白的流失了，客户都不明不白的不买我们账了，我们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我点了根烟：“呵呵小黄，还是把话说明白一点吧，也就是现在，我们即将到手的钱，付之东流了！”
　　
　　小黄愣了愣，凌厉的眼神投向杨佳：“是呢，杨佳，咱都是出来赚钱的，赚点钱都不容易，你说是吗？”
　　
　　杨佳看我的眼神很复杂，冷笑了一声：“怎么？蓝宇你的想法跟大家的一样？”
　　
　　其实我的想法，跟小黄她们的是一样的，因为我现在根本找不到第二个理由去解释这个事件。这涉及的是实实在在的金钱利益，也不是一般工作上的磕磕绊绊了，我可没心思跟任何人谈交情了！
　　
　　但现在的这种气氛下，我不能再火上浇油了，我狠狠的抽了口烟想了想，转移了话题：“到底是甲方的谁，给了这个折扣？你那边查出来没有？”
　　
　　杨佳刚要接话，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佳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大家都看着她，等她说话，她倒是旁若无人的拿出了520，点燃了，徐徐吐出了个烟圈，才说道：“查出来了，是甲方的彭总给的折扣，11个客户，都是他批复的。明天他批复的签章文件就能下达！”
　　
　　小黄追问：“哪个彭总？”
　　
　　杨佳冷笑：“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大彭总！”

　话音一落，大家哄的一下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起来。
　　
　　也许这个答案对于小黄来说并不理想，她还想着是小彭总跟杨佳勾结在一起做的手脚，所以她也冷笑了一下：“电话打来了，只有你一人听到，你爱说是谁就是谁了？”
　　
　　杨佳保持着她轻蔑的笑容，一边按键重拨了刚才打进来的电话，一边把电话递给小黄，说道：“你可以问问刚才是谁打来的，再问问刚才他说的那人是谁！”
　　
　　小黄不敢接电话，又不甘心，就这么踌躇着。
　　
　　看小黄这样，杨佳就直接打开了免提，手机接通了，一个很沉的男音传来：“喂？又怎么了？”
　　
　　“梁总吗？哦，不好意思，刚才我信号不太好，您说的是彭总，哪位彭总？”
　　
　　梁总，我印象中是集团公司的一个副总。他的语气极其不耐烦：“不是说了吗？是大彭总亲自批复的！”
　　
　　“好的，谢谢您了！”杨佳把电话挂了，叉着手抱着肩膀，翘起了二郎腿，冷笑着看着我。
　　
　　当然，不排除杨佳勾结着梁总演这么出戏，但她看我轻蔑而愤怒的眼神，实在让我无地自容。问题是，如果不是她，还有谁？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打鼓，如果确实是大彭总批复的折扣，那我和杨佳也就无法在明天阻止签约了，这也就意味着，原本属于我们的钱，就这么凭空没了！换谁谁都不会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大彭总……怎么会牵扯到他？他原本就是集团老总，房子卖的钱全部归他，他肯定就是为了促销直接批复的折扣。但也不可能真那么巧合这11个客户都一夜之间就结识他了吧？唯一的解释还是某人，利用认识大彭总的这层关系，拿到了客户资料，通过大彭总的关系帮这些客户拿到折扣来牟取私利！
　　
　　我觉得千丝万缕的很乱，理了理头绪后，我感觉其实真相正在清晰起来……
　　
　　我突然转身冷不丁把门一打开，只见琪少正拉着蒋蓝蓝吹牛，他们坐在距离办公室最近的谈客桌椅上。看来我是有点神经质了，门外没人在偷听吧，嘿嘿琪少这家伙真是何时都不忘老本行。
　　
　　“等我一会。”说完我就径直走了出去，对蒋蓝蓝笑了笑：“蓝蓝还不回家呀？”
　　
　　蒋蓝蓝躲开了我看她的眼神：“哦……这时候回去太塞车，我一会就走了。”
　　
　　“这样吧……”我把车钥匙递给琪少，拍了拍他肩膀：“帮我送蓝蓝回去。”
　　
　　“啊？”蒋蓝蓝忙推辞道：“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
　　
　　“没事，我觉得琪少应该也会很乐意的。去吧，晚了回去不好。也给个机会给琪少跟你一块吃饭嘛……”我又对琪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给个机会你请蓝蓝吃饭，再把她安全送到家。OK了打我电话。”
　　
　　琪少看我的眼神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弄不清楚我是什么意思，但看我连命根钥匙都给他了，就也不啰嗦，向蒋蓝蓝做了个请的姿势。蒋蓝蓝就笑了笑起身走去前台处收拾东西了。
　　
　　我一拍脑袋：“哦对了，那天晚上那妞怎样……”说着就神神秘秘的把琪少拉着坐了下来。
　　
　　琪少就奇了怪了：“啥妞？”
　　
　　“就在新莎国际那个……”我一边淫笑着一边附上了琪少的耳朵，话锋一转小声说道：“有事问你，你小声回答……刚才我们在销售部里说的话，你跟蒋蓝蓝坐在那能听清楚我们在里面说话的内容吗？”
　　
　　琪少也醒目，配合着一边淫笑，一边小声说道：“我能听得到些，只是没太注意听。”
　　
　　“嗯……蒋蓝蓝是自己走到你这张桌子坐着的，还是你要她过来的？你开始不是坐沙发那的吗？”
　　
　　“哦……她刚才拿了个笔记本，来这坐着，好像在写着什么东西。我无聊，就过来勾搭她了。她说她在写什么销售管理方案……”
　　
　　“好，这样，你一会送她回去，送完了回来这里就是。”
　　
　　“你刚不是让我请她吃饭来着？”
　　
　　“你放心！她肯定会推掉你的邀请的。别见到女人就发春！我刚问你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跟她漏嘴了！这女人不简单！去吧。”我推了推琪少，我俩保持着意犹未尽的淫笑，走回前台，看见蒋蓝蓝已经拎起了包包含笑等着我们。

　　目送琪少载着蒋蓝蓝绝尘而去，我才走回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我看到在场的六位女士，有三位正在扎烟，烟雾弥漫……干我们这行，压力大，大部分都抽烟，女士也不例外。
　　
　　“好了，不说废话。刚才大家也听到了，这是大彭总给的折扣，大家想到了什么对策没？”
　　
　　没人吱声。
　　
　　我拉了张椅子坐下，也点了根烟，看半天没人说话，就咳了咳，说道：“其实知道是大彭总给的折扣，这事还相对好办了……”
　　
　　大家面面相觑，我只看到杨佳面上露出了笑容，看来她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看着她笑了笑：“因为大彭总是唯一一个不会为了炒房而放折扣的人，也就是说，必然是有某人，为了炒房，拿到了我们的客户名单，再找彭总拿到的这个折扣点。这个人，我暂且不管到底是谁。”我一边说着，一边把烟盒放在桌子上，把火机重重的拍在烟盒上。“但既然那个人也是冲着客户回扣来的，这事就好办得多了……”
　　
　　小黄杏目一瞪：“好办？怎么办？”
　　
　　“割肉！”这两个字，我几乎是跟杨佳异口同声的说出来，又相视一笑，她向我点了点头，我回视一笑，就说道：“对方肯定比我们开出的条件要低。我们现在收的是1万，那对方也许就是8000，或者更低。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我们的条件降低，降得比他低！”
　　
　　杨佳沉思了半响，说道：“嗯……我也是这个想法，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我看大家都没人反对，就把烟灭了，继续说道：“我们直接砍半，5000！”
　　
　　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小黄想了想，又问道：“就算是我们砍半了，收5000，但彭总已经给了折扣啊，我们怎么越过他？”
　　
　　“这事简单。彭总是不可能炒房的，对于他来说，只要房子卖掉就行了，最终是谁放的折扣都不重要，反正都是9折。我们这边照旧是杨经理放折扣，但回扣是我们来收就行了。只要我们赶在明天大彭总的签章文件下达前，以杨经理放的折扣进行签约就是了。我想，大彭是不会追究的，因为对于他而言，谁签的折扣都一样！”
　　
　　“我觉得蓝经理说得没错，我们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杨佳说道：“我们只收5000，这样虽然损失了不少，但起码不至于颗粒无收。我知道现在我解释什么也没意义，大家多少还会对我有所怀疑，但我也相信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我眉头一皱，说道：“我不是说了吗？现在不是追究到底是谁出的问题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与其互相猜疑，不如齐心协力的先把损失降到最低！这个神秘人，我相信迟早我们会揪出来的，那是后话！”
　　
　　小黄叹了口气：“哎……也只能这样了现在。平白无故的少赚一半的钱。妈的，要让我查出是谁做的手脚，老娘肯定不放过他！”说着就目露凶光。
　　
　　我也无奈的笑了笑：“还有一点，你们必须记住，今晚，不能太早，11点左右的时候，给你们各自的客户打电话。把好处费降到5000，让客户明天早上10点前必须到场签约。编什么理由你们自己斟酌。同时，你们一定要提醒客户，这个价位不能再低了，再低就要出事了，出了事我们双方都没好果子吃。主要是防止客户得了便宜还卖乖，又去找那个偷我们资料的神秘人讲价，那样可能对方又会相应把好处费降低！具体该怎么说，自己想想，你们做销售的，怎么威逼利诱客户，那是你们的强项……”
　　
　　“好吧，都散了吧，赶紧回去吧，天都黑了！”杨佳松了口气，又点了根烟，抬头看了我一眼，这眼神也挺复杂的，但没之前的那么犀利了。
　　
　　我又问了个问题：“对了，我想再问一下大家，昨天，你们通知客户，用的是自己的手机吗？”
　　
　　“没呢，用的是前台的电话呢……”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但答案都是一致的，用的是前台座机。这些销售员哪，平时几千上万的炒房，却一点手机费都不肯吃亏。
　　
　　“哦……没什么了，你们快先回去吧，明天早点来！我这等一下我朋友把车开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啊！”我轻松的笑了笑。
　　

　　看大家都散了，杨佳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看来她也是累坏了，她叹了口气：“蓝宇，你也不信我，是吗？”眼神十分幽怨。
　　
　　我笑了笑：“刚才我不是问了大家一个问题吗？我问大家都是用什么电话通知客户今天来的，大家说都是用的前台座机。而我们前台座机，是可以记录20条拨出号码的吧？这不就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客户的联系资料了吗？也就是说，其实我们大家，谁都有嫌疑！”
　　
　　“呵呵，刚你一问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这点。但这只是推论，况且，昨天一天打进打出那么多的电话，除非是刻意守在电话机旁……”
　　
　　“这也得谢谢你的提醒。就是昨天，你上午安排好了销售员逐个打电话通知客户今天来。后来我让你和琪少先回去，吃饭时你跟我说蒋蓝蓝这人不简单，我就细心的观察了她一会，也只有她一个人，一下午，屁股都没离开过前台！她一直在那看书，偶尔打打电话。看起来很正常，其实是每个销售员打完电话后，她就假装打电话偷偷把客户的联系号码记了下来。一天下来，这些客户的联系资料不就都弄到了吗？”
　　
　　“你怀疑她？呵呵我就说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吧。但是单凭这一点，还不能断定就是她吧？”
　　
　　我没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说道：“把前期那些成交的客户，是找甲方拿了折扣的那些客户的名单给我一份，具体是谁接待的客户，以及客户又是找的甲方的谁拿的折扣，详细清单。”
　　
　　“好的，我这里调一下……”杨佳说罢就摆弄起了电脑。
　　
　　只几分钟，她就舒了口气：“OK了，你看看，能找到甲方拿到折扣的人不多，也就13个人……”
　　
　　我看了看清单，笑了笑：“你看出了什么没？”
　　
　　杨佳也笑了笑：“呵呵，还想考我呢？13个人，有6个人是通过大彭总拿到折扣的，先忽略掉其他的。再看这6个客户，其中又有4个，偏偏都是蒋蓝蓝的客户！而这两个星期，蒋蓝蓝也只成交了这四套房……”
　　
　　“没错，再加上我们炒房至今2个多星期，她也是售楼部唯一一个，没有通过我们拿到折扣炒房的销售员！她接待的意向客户都是偏偏有能力找到甲方大彭总打折的客户，真有那么巧合的事？于是她一脸的无辜，一脸的可怜兮兮……”我的语气很肯定，收起了笑容，眯了眯眼睛。
　　
　　杨佳冷笑：“呵呵，怎么了？你之前不是对别人关照有佳并对她的可怜兮兮抱以同情的吗？终于你也怀疑上她了？”
　　
　　我脸气阴沉：“可怕……怕的就是这种不按游戏规则玩的人。我们太大意了，现在才发现！姑且不算她之前自己弄的那4个，现在她是偷了所有人的资源，抢了我们大家的饭碗！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初出茅庐简简单单的小学妹，就让我们这群经验丰富的老鸟损失惨重！”
　　
　　杨佳叹了口气：“看来她这只雏鸟，其实比我们还要老谋深算哪……我还真小看她了，当初还要任命她做销售主管！”
　　
　　“那是因为你看中她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的人吧？”我笑得有点轻蔑，其实我知道，我、杨佳、蒋蓝蓝，还有形形色色的同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私利凝聚，也可能会为了私利拆台。
　　
　　杨佳无视我的冷笑，自顾地说道：“看走眼了我……没想到她背后的人，竟然会是大彭总！而且还隐藏得那么深！”
　　
　　我揉了揉太阳穴：“今天脑子运动得太多了，头疼！我觉得之前，她也未必是隐藏着的，有这么大棵树乘凉她隐藏着天天被销售员们欺负也就太委屈了。我估计，可能她也就是当了主管后，利用职务身份之便，搭上了大彭总的顺风车，可能她跟大彭也没什么关系，就是越级直接打电话找大彭拿折扣而已，说客户是她的什么三姑妈四姨太之类的。大彭的原则也就是卖房子，谁来拿折扣都成的嘛……”
　　
　　这回又到杨佳冷笑了：“我说蓝宇啊……你总对女人抱有幻想！就拿陈雪娟那事来说，你开始也认为别人跟老袁没什么猫腻。现在蒋蓝蓝，你还要固守你心中对她纯洁的幻想？也许她当主管前，确实是个没背景的人，但现在看来，她胆子肥到竟然敢影响到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她能有这么可怕的野心和胆量，你还认为她会跟老彭没什么关系？”
　　
　　“杨佳……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而我，只是不想把一个人设想得太坏……”我心里突然觉得很悲哀。一个女人，而且还只是个毕业没多久的小女生，为了钱和上位，竟然就可以这么轻易的出卖朋友出卖灵魂，甚至可能出卖身体！是这个人太可怕，还是现实这个大熔炉太可怕？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多愁善感，问杨佳：“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还能怎么处理？我们自己也都不干净，逼急了她把我们都卖了怎么办？况且……”杨佳神情黯然，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蓝宇，我在项目上的日子估计也不长了。我们共同制定了游戏的规则，而且在规则之下，我们合作得还算愉快。如果我走了，谁会接替我的位置？那时候，游戏规则还是不是我们现在这样，就很难说了。祝你好运吧……”
　　
　　我想了想，也是，也许蒋蓝蓝真的是靠上了彭总这棵大树，而今天我们破釜沉舟的反击，势必严重影响了她的收益。双方都不干净，所以双方都不能把脸撕破了。况且，我跟杨佳的种种推断，都只是推断，没有实质证据，定不了她的罪……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对杨佳挤了点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哦，对了。”杨佳低头从包里数了些钱出来递给我，“这是今天唯一一个让蒋蓝蓝漏网的客户来签约给的回扣，3000，你数数吧。”
　　
　　“呵呵，谢谢，我都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呢！”我接过钱，没数，卷了起来塞在屁股的口袋里。突然觉得异常的悲凉，也许这卷钱，也就是我在这项目上拿的最后一点灰色收入了，可悲啊，这种好日子也就只来了几天……
　　
　　这时琪少回来了，看其他人都走了，他就径直走进了办公室，一看到杨佳，这厮笑得贼讨好：“走吧，这么晚了，先去吃饭？”
　　
　　我扔了根烟给琪少：“你送蒋蓝蓝回去了吗？没请她吃饭？”
　　
　　琪少把烟点上了说道：“邀请了，她笑笑说不必了，我也没跟她啰嗦。怎么了，刚才看你们办公室闹得慌？”
　　
　　杨佳看到琪少来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点，挤了点笑容：“没什么，也就工作上的事儿。今天你们去漂流，好玩吗？”
　　
　　琪少装了个异常沮丧的表情：“我觉得你没去，真的挺没劲的。你不想去漂流，要不改天我们有时间，就去爬山吧？”
　　
　　杨佳苦笑：“呵呵，可能过几天，我就天天都有时间了……”
　　
　　看到杨佳的苦笑，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也勉强笑了笑：“走吧，这么晚了都饿坏了，找个地儿把肚子解决了。今晚我得还车给龙哥了。”
　　
　　琪少急了：“你急啥呢？我明天要去面试了，如果成了我得马上找地儿搬，不能天天住酒店吧。到时候要买些基本家具什么的，总得有台车要方便点吧？”
　　
　　“兄弟，您是打算用A6当货车使？忒高级了点吧？”说是这么说，但我确实不大愿意跟A6分手。
　　
　　琪少一脸的无赖样：“再借两天嘛。反正陈龙也说了不急用，你跟他不是发小吗？那么客气只会显得你虚伪！”
　　
　　“好吧，那再用两天吧。”我心里倒是庆幸，又找到了借口多用两天A6了。
　　
　　杨佳直接忽略了琪少能否找到工作的问题，问琪少：“找到房子了没？好像我住的那里，有套一居室的房子正在招租呢。”
　　
　　琪少也是满脸的自信：“还没呢，我明天面试完了，就上你那去看看？你那挺好的，又是市中心，房子也很新。”他忘记了两点，一是他如果面试黄了，可能就得打道回府或者北漂去了，二是杨佳住的那里，寸土寸金，没准月租金能抵他大半个月工资……看来爱情真能让人盲目！
　　
　　我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他一下：“您老真是一人才，还没面试，就把自己拔高成CEO了！”
　　
　　琪少继续自信心膨胀：“咱当然是人才！过去我为母校骄傲，而今母校为我骄傲！面试那碟小菜没什么问题。再说了，成家立业，我先把家安好了，事业何愁？”
　　
　　我给了他一白眼：“我为母校培养了你这么个活宝，感到可耻！”

　　吃完饭，琪少要跟杨佳继续腻着，我没心思做他们的电灯泡，就开车先回去了。
　　
　　到家时，10点多了，房子里黑漆漆的，丫头竟然不在家！
　　
　　我打了她电话，竟然还是关机的，这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可能因为习惯了家里有人守候，我竟然觉得的坐立不安。照说丫头不在，我不必跟她抢电脑了可以很安逸的玩我的网游，可是怎么玩都是索然无味，PK都觉得没意思。当我的游戏ID挂掉第三次的时候，我把游戏关了，看了看时间，11点了！
　　
　　再打丫头的电话，还是关机！
　　
　　我异常烦躁的找酒喝，才发现自从丫头来了以后的整顿，家里已经没有存货啤酒的习惯了！还好，厨房里还有大半瓶料酒，凑合着喝吧。
　　
　　趁着丫头不在，我在线打开了窦唯的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重复着听高级动物。
　　
　　矛盾 虚伪 贪婪 欺骗
　　幻想 疑惑 简单 善变
　　好强 无奈 孤独 脆弱
　　忍让 气忿 复杂 讨厌
　　嫉妒 阴险 争夺 埋怨
　　自私 无聊 变态 冒险
　　好色 善良 博爱 诡辨
　　能说 空虚 真诚 金钱
　　
　　哦 我的天 高级动物
　　地狱 天堂 皆在人间
　　伟大 渺小 中庸 可怜
　　欢乐 痛苦 战争 平安
　　辉煌 黯淡 得意 伤感
　　怀恨 报复 专横 责难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
　　
　　其实人真的挺复杂，高级动物，七情六欲，尔虞我诈，貌似主宰着世界，但活着挺累挺累。听着听着，酒就干掉了，迷迷糊糊的我就歪在沙发上了……
　　
　　朦胧中，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看到丫头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应该喝了酒，小脸很红。
　　
　　我忙起身去扶她，却发现自己的酒意也在，突然起身头就晕了，拉过她的手我俩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丫头傻傻的笑着，小手抚着我的脸：“我还以为我醉了，原来你也醉了……”
　　
　　我还算清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跑哪野去了？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喝那么醉！”
　　
　　“我没醉，你醉了，看你那小脸煞白的。我就知道你这小样，酒是越喝脸越白，现在就一小白脸样呵呵……”丫头继续傻傻的笑着，看来还真是喝多了。
　　
　　我拉开她的手，扶着沙发坐了起来，“看你喝成这鬼样！没吐吧你，要吐吐这边！”说完伸手把垃圾桶拉了过来。
　　
　　丫头继续疯疯癫癫，抱着我的腰像抱着电线杆似地呈预吐状：“你知道吗蓝宇，我从来没试过喝这么多酒，今晚我喝的冰酒，真好喝！今晚我真的好开心！”
　　
　　“冰酒？你丫的还真享受，我在家喝的还是10块一瓶的52度！”我一边理着她额头的刘海，醉意迟钝的脑筋才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嗯？你是跟谁去享受了？老爹现在不会成了暴发户吧？”
　　
　　“荣俊佳？我早把让扔进垃圾桶了！嘿嘿，蓝宇，你又要好好吃醋了，因为今晚是阿玛尼总监请我喝酒，我俩单独喝，喝了好多好多……”丫头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
　　
　　“什么？阿玛尼？操！喝到现在？”我抬手看了看表：“快两点了！”
　　
　　丫头搂上了我的脖子，把小嘴贴得挺近：“你紧张什么？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就在你身边……”
　　
　　我闻到丫头的香水味和酒味混在一起，竟然是种异常魅惑的味道，看着她红红的小脸和轻启的朱唇，我竟然有种把嘴巴凑了上去的冲动……

　　丫头还没等我酝酿好感情，吐了……
　　
　　好在她还是吐在垃圾桶里了，没把我当电线杆。我看她吐得眼泪都掉了，心疼死了，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赶紧拉纸巾给她。
　　
　　吐好了，她擦了擦嘴，就摊在沙发上，闭着双眼皱着眉头，很辛苦的样子，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好一会，她梦呓般的说着：“蓝宇……蓝宇，你在等我回家吗？”
　　
　　“丫头乖，蓝宇等你回家。”我眼睛突然也有点潮，伸手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干。
　　
　　丫头摸索着我的手，双手紧紧地抓住，一边掰着我的手指喃喃自语：“蓝宇喜欢我？蓝宇不喜欢我？蓝宇喜欢我？蓝宇不喜欢我？蓝宇喜欢我……”掰到了我的大拇指时，她傻傻的笑了，笑中有泪：“嘻嘻，蓝宇喜欢我！小静没骗我，蓝宇喜欢我……”
　　
　　一时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决堤，我很想告诉她，蓝宇喜欢她，但我还是忍住了，许久没有说话。
　　
　　看丫头微笑着的脸慢慢恬静下来，我轻轻地抽出我的手，丫头突然紧张的又攥紧了双手：“不准走……”说完把我的手扯到了脸颊旁，她的小脸真烫。
　　
　　我苦笑了一下，就任她攥着吧。我用另一只手拉过了小被子，轻轻地帮丫头盖好了。一边坐在沙发上，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仰着头睡了……
　　
　　手机闹钟把我吵醒时，我眼一睁，天亮了，又觉得全身都疼，特别是脖子，坐着睡觉的后遗症。
　　
　　丫头也醒了，看我坐在她旁边，一睁眼就说：“头好疼……”显然她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眼睛充满疑惑：“我昨晚就睡这？”